失愛 3



「要喝些什麼嗎？」才剛進門，椅子都沒碰到生田便又起身走向開放式廚房。

「都可以啊！」

「嗯，我看看。這裡有咖啡、熱可可、麥片……」熟練的翻找著櫥櫃，生田仔細的研究外包裝拆開後根本都同個樣的銀白包裝物。忽然眼神一個明亮起來，「要不要喝看看我做的特製紅茶？」

「紅茶，我們家有那東東嗎？」一直被生田漠視的山下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起身，像演員般專業的轉身便換上疑惑的表情，往生田方向前進。

「山下智久，這還是我們上次一．起買的。你忘了？」不悅的用手肘撞了山下一下。

「啊，我想起來了。」遲來的恍然大悟？

「沒救了…」這個禮拜不知第幾度的給了山下白眼，生田開始忙起自己的事。

「嗯…」一邊點著頭一邊走回客廳，山下坐回赤西的旁邊。


「你們感情很好。」赤西微笑的看著生田背影。發表著感言……平凡但幸福，那裡像是自己，老是追求不到。

「仁…」看著好友失去平時的意氣風卻又強裝開朗，山下的心裡也不好過。拍拍赤西兩手交叉、緊握的手背，「你也擁有這樣的幸福，不過你自己感覺不到。這樣的幸福因為太過於自然、理所當然的存在，所以常常被忽略…」赤西垂下眼，山下則是不自主的回頭望向生田忙碌的身影。

「我曾經和你一樣迷惘，差點就放手讓這樣的幸福流逝…」苦笑，腦海中一幕幕閃過。自己莫名的堅決、生田沒有加以挽留的淡然，而兩人間的沉默、決裂更是現在的自己無法想像的…，「失去後才知道要珍惜的人很多。」兩人對上眼，很有默契的。

「我就曾經是那很多的其中一個。」兩人皆扯開真正的笑，那一陣子可是搞的全Jr.人仰馬翻，「我想我應該很有經驗可以幫你…就像以前你不遺餘力的幫我一樣，仁。」堅定的看著赤西，山下眼中滿溢出誠懇。

「你是我的死黨，我一直都以你為傲。」再次強調，山下的音量大道彷彿在屋內迴響不停，「『所以不用在我面前掩飾，我們互相分享喜悅、悲傷、脆弱…』仁，你懂嗎？」

以往的畫面重疊，只是角色對換。

深深吸了口氣，二氧化碳的釋出伴著赤西感動的笑容。眼神溫和、脆弱了不少，「怎麼會不懂…」

「Pi，有時候你真的很賊。」重重的吐了口氣彷彿釋懷了什麼。赤西仰躺，看著天花板的紋路，緩緩而近似於呢喃…

「最近…老是覺得我和龜是該結束了嗎？」

「老是鬥嘴過一天，沒有任何意義。」

「剛開始覺得沒什麼，以為這就是我們的相處方式。」

「但是最近發現了問題的癥結。」

「和我在一起的小龜很沒有安全感，總是可以為了一件小事起爭執…」溫熱的感覺在眼部聚集，攤開的手掌覆上心口。

「是佔有慾作祟嗎？…我希望小龜可以百分之百的信任我如同我信任他一樣…」

「也許我的行為、和別人相處的方面表現得不恰當，但是我對小龜的心是沒有人懷疑的。可是卻偏偏是小龜…」

「Pi…這樣會很壞嗎？」側著頭，任液體滑過鼻頭、還有一些順著肌理紋路滑落苦笑的嘴邊，在黑色絨布上擴散。

「很壞吧！這樣的要求好自私，對只有17歲的龜來說…」垂下頭，這次深深的將眼裡的淚藏了起來，在一個連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放在心頭的掌心收緊，像是要崁進肉裡的程度。

「背負著龜的幸福，我卻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覺得快樂…」

「那對現在的我來說，是一種痛苦。」

「每次看著龜，心底是刺骨的痛。」

「問自己愛龜的心跑去那了？」

「問自己想和龜過一輩子的心跑去那了？」

「卻找不到答案…」

「感覺消失了，」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消失…」

「這樣的我，實在沒有辦法也沒有資格和龜在一起。」

「我…還能怎麼辦？」呆望著玻璃桌面下的桌腳，以往的自信在感情這條路用不上只會顯得更加狼狽。

「仁，先喝點東西吧。會暖和點。」不知何時走近的生田挨著山下坐下，推出手中的紅茶。語氣中有絲絲的擔憂。

「…」緊握住生田放在大腿上的手，山下突然很想大聲的向全世界昭告生田的所有權，手中的力道一直持續增加，直到生田會意似的反握。



低沉的風吹進屋裡，低聲提醒著夜晚的寒意。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