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起
妳一定不會忘記
那年夜裡
一鍋未及品嚐的溫馨
妳一定怨我
怨我憨直的脾氣
不願在人事安排下
蹲踞在公營機構
作個沒有意見
不能表情的死老百姓
妳一定怨我
在無數惡夢
或者孩子的啼哭以後

如果有人問起
就說我去很遠
很遠的地方旅行
沒有夜半失蹤的煩惱
沒有意見表達的掛心

當假象成為仰望的圖騰
當宏偉的建設工程
飽足了官員微凸的小腹
當喧鬧的機械聲響
淹沒了農民的嘆息
啊，當民主的殿堂上
仍有人鼓掌通過
嚴肅的議題……

那時，愚昧的我們
除了寫文章發洩
除了一廂情願
在朋友間漫罵
在地下刊物
叫囂——那能像孩子你們
走向群眾
走向街頭
走向所有等待引爆的不公不義

如果有人問起
就說我炙熱的心
已被冰山凍結
唯一可慰的是
對妳的愛永不改變

夜夜，我都提前醒來
期待朝陽在高高窗口
向我問候——
在無期漫長的等待裏
我只有奢望多病的國度早日康復
我只有奢望特赦
才能
才能給妳猶溫的愛……

如果有人問起
問起我的近況
就說我依舊勇健
依舊踏實地站在
我們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