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這些天的天氣真是悶熱的令人肝火旺盛。

今天下班之後，兒子纏著我問東問西，若不是宥於父慈子孝的古老明訓，早已一掌巴下，賞他個青翠芭樂。
第一個問題是：『把拔，一的客家語怎麼說丫？』。
『我….我不知道。』雖然不知道標準答案是啥有點理虧，但我實在有點不爽他在我打電動的時候煩我，害我洋基隊的基特硬是被藍迪強森給三振了。
他彷彿聽出我語氣中帶點不耐的語氣，但是他還是沒放棄，囁囁諾諾的問了我第二個問題，『把拔，那你知道是螞蟻吃蜈蚣還是蜈蚣吃螞蟻丫？』
『熊的咧，你沒看見我在忙唷？！你看你看，這回換柏尼威廉斯被三振了。』可能是我的音量鈕從三轉到了七，他的眼神閃過了一絲恐懼，眼睛忽然變得水亮水亮。
『大衛，把拔告訴你，螞蟻吃死掉的蜈蚣，但是有毒的蜈蚣會吃螞蟻！』我心虛的回答著，也有點後悔平時discovery節目看的太少。
『但是，你看這書裡寫的不是這樣的！』他指著書慷慨激昂的對我噴口水，於是只好按下esc鍵暫停，讓波沙達跟強森的對決維持在兩好三壞，因為得先搞定我這個忽然求知慾強烈的小菩薩，否則問題保證像連珠炮，打的我無招架之力。

看著他的課本，忽然想起這兩天在辦公室外面沸沸揚揚的大學指定考試、拿著黑底白字寫著救救家長牌子的人，還有前兩天電視裡提到要將英文檢定測驗提早到小二實施的新聞。呼~這教改是我們當初期待的模樣嗎？

如果今天我不努力多賺點錢，供養我的小菩薩去上雙語幼稚園，讓他去上個沒興趣但趕流行的才藝班，也許他的英文檢定考試過不了關，也或許將來推薦甄試少了加分的獎狀，只得含恨認命的搖頭飆車兼賣毒品開小差？
如果今天主導教育改革的不是高學歷又訓練有素的豬頭，而是當年聯考失敗的工廠黑手、計程車老闆，他們是否更能夠了解是什麼原因讓他們感到挫敗，是什麼理由讓他們想到放棄，又是哪種老師比較容易收了紅包卻又當人？

我不知道這些也許的答案，就像大衛問我的那些問題一樣。現實點說，大衛不過是白老鼠群裡的一隻，一隻除了米老鼠外最討我歡心的老鼠罷了。

忽然發現，還是老爹我小時候上學比較好玩。也只有我們那種年代的教育，才有本事讓個三級貧戶的佃農兒子當上總統。

大衛？誰叫你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