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1-09 01:56:31andy

關於幽默

  早前在圖書館流連,不經意地看到一系列有關「幽默學」的書,頓時感到無比的詫異,又感到很好奇,於是隨手揭開一本看看。其中,詳列了幽默的方法,什麼諧音法等等。

  但我卻認為此書十分的無聊。我比較傾向余光中的論點:「幽默不堪公式化」。經公式化後的幽默就不是上等的幽默,周國平說得好:「幽默是智慧的表情,它教不會,學不了。若有一本雜誌聲稱能教人幽默,我不曾見過比這更缺乏幽默感的事情。」果然大師所見略同,兩位作家也不約而同地道出了幽默的本質。

  我第一次「接觸」幽默是中三的時候,那時中文課有一個「閱讀計劃」,老師會為我們挑選數本好書,然後每兩個月看一本,閱後或有測驗,或要做閱讀報告。如是者,我被迫看了一本名為「余光中幽默文選」的書,這書塑造了我的「幽默觀」,余先生在書中這樣寫:「幽默是荒謬的解藥。」我初看此句時,還不太懂,但後來加以深思,就開始明白幽默和荒謬的關係。最廣義的幽默定義理應是能逗人笑,若然如此,荒謬便算是幽默。我用一個例子解釋一下:有一名遊客到港,第一次乖搭地鐵。他的目的地是旺角,當列車走過了太子,快要到旺角的時候,列車內的廣播響起了:「下一站,旺角,乖客請從左邊的車門下車,next station Mong Kok……」那位乖客聽到後,向左轉,準備下車,但他發現左邊的車門沒有打開,又發現列車沒有停低,他又發現了一個列車剎停制,上面寫著按此制則列車暫停的字樣,他恍然大悟,明白此制大概等同巴士的下車鈴,於是他毫不懷疑,就按下去了。我初聽此故事時,笑得我激動得在地上滾了十五個圈。你看,這人荒謬吧,卻能逗人哈哈。所以,能逗人笑的荒謬廣義上也能算是幽默。

  但這只是低層次的幽默。人往高處看,連幽默都不能例外,所以還是余先生說得好:「幽默是荒謬的解藥。」幽默的人去化解荒謬而其中能逗人笑,就算是比較高層次的幽默。我記得有一個這麼的笑話:有一位學生,在信仰的一欄上填上「彿教(祖傳的)」,這頂多算是荒謬,並不惹笑,但他的老師看到後就這樣評論:彿教就彿教,什麼祖傳的,你老祖又不是釋迦牟尼。那時,我與同學展卷共閱此書,閱後我們笑聲高昂,綿延不斷。老師這句評語就叫做「荒謬的解藥」了。

  所以,能寫出一系列「幽默學」著作的幽默學者也挺幽默的。依我看來,還可以開設一個幽默學院,一來可以舒緩香港入大學率低的情況,又可以解決教席不足的問題。幽默學院可以開設諧音系、折字系、諷刺系等等學系。畢業後,可以去紅館開棟篤笑,宣傳海報可以寫自己是「XX大學幽默學院諧音系一級榮譽畢業,保證笑點不斷」。這可以培訓年青人的創意,又可以使香港在幽默學上領先名國,搶佔先機,不錯的提議吧?呵呵,這有點荒謬。

  但「荒謬」這個詞比較難令人聯想到幽默和笑話。所以我比較喜歡以「滑稽」來取代「荒謬」一詞。

  我認為,「滑稽」和「幽默」既然都能惹人笑,所以這兩詞的分別只在層次的高低。幽默能在逗人哈哈以外,添一份意味深長的內涵,或諷刺,或自嘲,而滑稽則只能逗人笑。但兩者有時候有點難去分辨,所以我乾脆就不去分辨。有一個人能惹你笑,那究竟那人是滑稽,還是幽默,已經不是重點,反正,你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