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儘管前一晚有些小爭執，隔天一早泰民依舊跟著珍基出門上班，像是昨晚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兩人坐在車裡沒有互動，雖然平時也是差不多的相處模式，但泰民平靜的態度反而讓珍基不太自在。

車快到李氏企業時司機手中的方向盤正要轉向這陣子要求的公司後門，但原本一直看著窗外的泰民卻在這時候說了話。

「今天走正門吧。」

突然更改的路線讓司機差點反應不過來，車身輕微的晃了一下才駛上正門的路線，一旁珍基詫異的側頭看向泰民。

「怎麼突然又走大門了？」珍基問道。

泰民望著車窗外，頓了頓才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轉向珍基。

「沒什麼，只是覺得該恢復正常的生活模式罷了。」

雖然感到有些奇怪卻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珍基沒有探就這句話的意思，車已經開到了李氏門口，珍基準備下車，卻發現另一頭的泰民手放在把手上望著窗外一動也不動。

「怎麼了，你在看什麼？」

珍基關切的詢問讓泰民回了神，才略顯慌張的搖搖頭開門。

「沒什麼…走吧。」

直到珍基走近大門才意會了泰民剛剛反常的反應。

崔珉豪不在這裡，不同於以往那樣守在門口。

明明是正常不過的結果，但又像哪裡不正常讓人不太習慣。

眼角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泰民，本應該會在對方臉上出現的神色似乎剛剛在車上已經無預警的洩漏，此刻冷靜的面容就像一層面具，虛虛的掩在臉上。

平時除了洗手間，或者去茶水間透氣外，泰民基本上不太從辦公桌離開走動，一整個上午珍基不知道已經看了幾次泰民走到窗邊停留片刻，再若無其事的走回坐位，看似正常的舉動在這種時候套在泰民身上，就變得非常不正常了。

在泰民第十次從窗邊走回座位後，珍基才有些按耐不住被壓抑許久的脾氣。

「他不來不是正合我們的意嗎，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在意？」

即便是這樣珍基還是盡量克制情緒，從不曾對泰民發過脾氣甚至大聲說話，昨晚的失控已經讓他感到很抱歉。

對於珍基直球的詢問多少都讓泰民感到慌亂，手上停頓的動作在珍基眼裡就是心虛的表現。

「哥在說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

泰民將手裡一疊文件放在桌上敲了敲併齊，再放入硬殼資料夾裡做分類，似乎是想掩飾此時不安的情緒。

「是真的不懂嗎？回國後你就一次一次超出已經畫好的界線，每當超出的時候你就用這種心態在逃避問題。」

珍基雖然保持著和顏悅色，語氣卻還是有些咄咄逼人，然而這樣的問題泰民自己又怎麼可能沒有查覺，就因為已經意識到一切已經脫離軌道，甚至連踩下煞車的自主權都無法掌握了，所以才想重新調適自己的心態過生活，只是他沒想到對於崔珉豪平時在自己身邊轉這件事，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

「哥…」

泰民放下手中的資料站了起來走向門口，沉默了半晌才又繼續說下去。

「逃避也好面對也好…只要我現在是李泰成，我就永遠都會是李泰成。」

成癮的習慣或許很難戒掉，但如果像這樣再一次消失在他的世界，一切又會再重新導回正軌了吧，至少不用再因為崔珉豪擾亂自己的心，不會再因為深埋的那份感情而念念不忘。

下午的時間泰民沒有再走向窗邊，像是早上那些沖昏頭的舉動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照常做自己的工作，只是沒有再和珍基交流過。

辦公室籠罩著低氣壓，就連進來送文件的秘書都能感受到這份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只是沒有人願意去打破這份詭異的靜默。

電腦螢幕上的業務看似進行的順暢，敲擊在鍵盤上的手好像也沒有阻礙般劈哩啪啦的響著，泰民平靜的表面下內心卻不知道翻湧了多少浪花，一陣一陣的衝撞在他快要潰不成軍的理智上。

他用了兩年的時間想要忘記一個人，用了兩年的時間想要把那個人帶給自己的傷害淡忘，可是那個人一出現，他所有努力好像都白費了……好像這兩年來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騙自己，騙自己能夠把所有傷害跟情感像煙花一般，綻放完就會如一縷輕煙那樣不留下一點痕跡……

為什麼要讓人習慣以後，又一聲不響地消失呢？

好不容易泛起漣漪的心，要怎麼等到第二次的平靜？

泰民內心在無數的糾結後才把看了一下午電腦的雙眼轉向窗戶的方向，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下了，他盯著快要西下的橘紅色天空一會兒，才想起什麼的又看了一眼電腦上顯示的時間。

17：45

再15分鐘就下班了，昨天和珍基說的那場應酬泰民還是想自己去。

一方面是為了公司，另一方面只是想找個地方喝酒，他的心太混亂了，混亂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一邊整理儲存今天整理的檔案，一邊思考著要怎麼不讓珍基發現他偷偷跑去應酬，直到時間跳向18點，關上電腦電源後，起身向外走的同時一邊說道。

「我今天去找鐘鉉哥他們吃飯。」

泰民丟下這句話就消失在辦公室，珍基看著闔上的門嘆了口氣搖搖頭，不曉得現在這樣的狀況到底是好還是壞。

走出辦公室的泰民馬上就看見被指派去應酬的那位同事恰好在等電梯，他快步走過去拍了對方的肩膀。

「小陳。」

肩膀傳來的觸碰和叫喚，小陳轉過頭就看見帶著笑的泰民站在自己身後，

或許是來自珍基的囑咐或是責任心作祟，起初小陳並不答應泰民的請求，雖然有個人能夠代替自己去應酬再好不過，但再怎麼說都是老闆親自下達的工作，膽子再大都不敢拿自己的職位去冒險；只是對於泰民的不斷拜託，還保證出事也會是自己扛，小陳也捱不過這樣低身下氣的情求，最後還是點頭答應讓他去這場應酬。

泰民帶著剛剛小陳交給他的資料，坐上計程車就往金董指定的酒店。

這間酒店雖然不算市中心最豪華的，卻也是首爾屬一屬二的，酒店的外牆被裝飾的燈光照得優雅又壯觀，更被夜幕襯得閃閃發亮；泰民看了一眼聳高的大樓，腦中浮現曾經也像這樣陪著某個人去參加酒會，只不過不是同一家酒店罷了。

搖搖頭苦笑，既然決定重新來過，回憶就不該繼續留存在腦海裡了。

走進酒店隨著飯店人員帶著他到指定的包廂，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想著待會該如何放下身段與臉皮交涉；他知道金董對自己有所意圖，珍基帶著他去談生意時就能明顯感受到追隨自己的目光，明知道這應酬只是場鴻門宴，但他還是選擇自己赴約，自己去承擔這個原本只要他出現，就能拿下的生意。

『叩叩』

輕脆的敲門聲剛響起，裡頭的人馬上就喊了進來。

泰民推開門的瞬間，臉上也跟著擺出好看的笑容。

「泰成你來啦，快過來，來這邊坐。」

包廂內原本就有兩位漂亮的小姐在服侍，金董左擁右抱著兩位小姐再看到泰民後，立刻收了手讓兩個人都出去。

「不好意思讓金董久等了。」泰民走上前，表現自然的坐在對方隔壁。

「沒事沒事，我知道你剛下班，應該還沒吃晚餐吧？我有點了些這間酒店的招牌菜，先嚐嚐吧。」

「金董您真貼心，我確實有點餓了呢。」

「先吃吧，吃完再聊也不遲。」金董一邊若無其事說著，一隻手悄悄繞過泰民的肩膀搭上，另一手也撫上他的大腿輕輕拍了拍。「反正我們時間多著呢。」

還沒開始談生意呢，就急著把意圖表明了嗎？

泰民表面仍舊笑著，不著痕跡往前挪了一點，伸手去拿桌上的筷子。

「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職員，明天還得上班呢，金董您就別為難我了好嗎？」夾過眼前一塊金絲蝦捲，泰民溫柔的遞到對方唇邊。

金董是個步入中年的企業家，為了打拼事業自然和家中的人有了距離，和老婆結婚後就被管得嚴，從沒想過許久沒享受的溫柔體貼能在一個年輕漂亮的男人身上體會；打從第一次見到泰民，就被那漂亮的外表和帶點冷豔的氣息吸引，或許他本質上就是對男人也會心動的傾向吧。

他發誓要得到這個漂亮的人，不管是一夜情還是地下包養，他都想得到。

「好，我不為難你，但你應該知道我讓你來的用意吧？」

金董湊上前吃掉遞過來的食物，眸色一下就變得深沉且危險，泰民自然有察覺，搭在他身上的手開始不安份，掌心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對方撫摸中暗示的含意。

泰民拿過兩個酒瓶斟了兩杯，帶著笑意的眼睛再次遞到對方眼前。

「怎麼會不知道呢？金董要我來才肯簽約，我若是不來，不只對金董不好意思，也對我們公司很難交代...」泰民一飲而盡手中的酒，又接著說：「金董不會食言吧？這杯酒是我給金董最大的誠意。」

言語中軟硬適度，找不到可以挑毛病的地方。

金董目光在泰民帶著水光的唇上，裡頭閃了一絲狡黠的光，他輕輕一笑，接過酒杯同樣一飲而盡。

「你才剛來沒多久呢，再多陪我喝幾杯，我就不會食言了。」

眼下金董沒有做出更出閣的動作，泰民也就順著對方的意不再繼續琢磨於馬上簽約的事。

黃湯一杯又一杯，儘管金董除了偶爾毛手毛腳，沒有更加過份的舉動，但看著眼前已經空了的兩瓶洋酒，泰民開始感到有些醉意，只是酒醉而引發的頭暈卻比往常來的要劇烈，酒精引發的燥熱也變得更加詭異，衣服摩擦過肌膚都會引來一陣陣頭皮發麻的刺激。

被下藥了嗎？

酒是他親手開瓶的，也是他親手倒的，杯子從來沒有離開過視線......

「金董...再喝下去恐怕不行了，我已經有點醉了...我看......」

泰民轉身去拿公事包，想著要趕快簽下合約，有些發軟的手卻被金董一扯，整個人一下被圈在懷裡。

「你這不是醉了。」金董扳過泰民的臉，在他漂亮的臉上親了一口。「是發情了。」

「怎麼會...別這樣...金董...放開我......」

「是不是很疑惑？」金董將人壓在沙發上，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一樣讓泰民動彈不得。

「我在你的杯緣上塗了藥，藥量不多，卻能讓你在清醒的狀態下發情。」

金董猥瑣濕熱的氣息灑在耳邊，泰民想掙扎卻掙脫不開對方的箝制，儘管遇到這種狀況是他曾經想過最壞的處境，但他確實疏忽了杯子被塗藥的可能性。

大風大浪他也是見過的，再不堪的回憶他都經歷過，說害怕嗎？此刻的泰民不曉得自已究竟是感到恐懼還是無奈，就因為這張臉嗎？所以才總是遇到類似的狀況？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他堅持闖進這個虎穴，現在除了自己，是不會有人知道他在這兒的。

不自覺揚起苦笑，又要重蹈覆轍了嗎？被下了藥，他現在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泰成啊，你真漂亮......」

藥效漸漸發作，體內的躁動讓泰民感到渾身難受，面色潮紅喘著氣，哪怕是因為藥量放得多讓他意識不清，也比現在意識清醒卻得在一個讓他噁心的人面前失控來的好些。

金董的手撫過他的臉頰再游移至脖頸，隨後雙手一使勁扯開了泰民的襯衫，嘶啦一聲伴隨鈕扣掉落，包廂內冷氣的風掃過他裸露的胸膛，泰民這才真的意識到自己更多的是恐懼。

「金董...金董...求你別這樣...不要.....」

「泰成啊，我一碰你就抖成這樣，真的不要嗎？」

對方壓著他的雙手埋在他胸前親吻，泰民想掙扎卻苦苦使不上力，搖著頭求饒，只是換來更肆無忌憚帶著情慾的觸碰；身下因為藥效而難耐，泰民夾著腿想緩解這羞恥的反應，殊不知都看在金董眼裡，伸手去揉泰民腿間隆起的部位，馬上迎來他一陣細小的呻吟。

「哼嗯...啊...」

「這樣很舒服對吧？要我繼續嗎？」

金董沒等泰民做反應，解開泰民的皮帶又將西裝褲連同內褲一起扯了下來。

「不！不要...不要......」

冷風再次掃過泰民的大腿，他撐起上身試圖反抗，卻沒想到金董抓著他的小腿向外屈起，埋進他腿間直接含住他抬頭的分身。

「不...啊...不...哈啊....嗯......」

濕熱的口腔包裹住他充血的性器，前端的快感如電流般傳遍全身，原本挺起的上身腰一軟又躺了回去，泰民伸手推拒著在腿間上下擺動的頭顱，可慾望被舒服的伺候著，體內冉冉升起的慾望讓抗拒的雙手呈現欲拒還迎的狀態。

他太久沒經歷過這樣的性事了，身體誠實的表現和理智背道而馳；很害怕...怕又會在清醒的狀態下再次失身，也很怕會因為情慾的作祟而沉淪，誰能來救他呢？還有誰能救他？

崔珉豪...救我......

─

距離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泰民說要去鐘鉉家吃晚飯再回來，照理說並不是會讓人擔心的狀況，可從剛剛就一直坐立難安的珍基總是心神不寧，坐在客廳握著手機猶豫要不要打通電話，可想到泰民現在正和他賭氣，又覺得這通電話會增加兩人之間的不愉快。

珍基看著手機糾結許久，最後決定連絡鐘鉉來間接詢問泰民的狀況。

電話響了很久，在珍基又要開始焦慮時話筒終於被接聽了。

『鐘鉉啊！泰民還在你那邊嗎？』

珍基只聽見對方接聽的聲音就先出聲詢問，另一頭的鐘鉉一頭霧水，看了眼來電顯示是珍基沒錯，才又將手機放回耳邊。

『泰民不可能在我這兒啊，基範有個畫報拍攝在國外，我們人在法國呢...』鐘鉉說完才覺得哪裡不對勁，又問：『泰民出了什麼事嗎？』

一聽鐘鉉的話珍基整顆心都涼了，泰民說了謊，他根本不在鐘鉉那兒......

那他會去哪裡？這個時間泰民能去哪裡？

珍基那頭沒有出聲讓鐘鉉也有些慌張，開口又問了一次，才讓珍基回過神。

『啊...沒...沒事...可能在跟我耍脾氣，所以不想回家才說謊去了你那兒......』

『這樣啊，剛剛聽你口氣很急，我以為發生什麼事了。』鐘鉉呼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眼還在吃午飯的基範才又接著說：『大概自己一個人跑去散心了吧，泰民那孩子的個性吃軟不吃硬，好好說的話他會理解的。』

後面的話珍基已經無心聽進去了，和鐘鉉的通話一結束又隨即撥通了泰民的電話，可那邊打了好幾通都沒有接聽，珍基迷茫的看著話筒，腦中一閃而過的卻是珉豪的臉。

他不知道泰民此刻在韓國還能去找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陣子和他走得近的珉豪。珍基又連絡了珉豪，得到的回應也是一樣，泰民並沒有和他在一起。

聽出珍基話中的著急，珉豪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可泰成終究不是泰民，即便他同樣擔心，卻不曉得對方會去哪裡。

問了珍基，珍基又怎麼可能和他說，說出口的都會是“泰民”會去地方，珍基自認自己還沒到暈頭的地步，只說了泰成的事他會看著辦，既然不在珉豪那兒就沒別的事。

珉豪被莫名其妙掛了電話，就算珍基沒要他幫忙，但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即便是漫無目的尋找，也好過讓這份預感在他心裡不斷擴散。

過了下班車潮時間，路上的行車已經沒有這麼壅擠，珉豪先是來到珍基家附近尋找，沒有結果又輾轉到他們公司附近；雖然泰成和泰民的容貌相像、雖然想藉著泰成去彌補對泰民的懊悔與過錯，可說穿了他根本不了解泰成，他對泰成一無所知......

內心的惶惶不安讓珉豪很焦躁，試圖再撥通泰成的電話，可仍舊沒有人接聽，望著漆黑的夜幕，希望這份不安只是自己想太多......

「喔？你是......」

陌生的聲音停在面前，珉豪低下頭就看見一張陌生的臉孔盯著他。

「你是之前崔氏集團的的執行長對吧？」

那人盯著他的眼神充滿好奇，珉豪有些不明所以，指著自己問道：「你知道我？」

「知道，而且我們全公司都知道你前陣子一天到晚在我們公司樓下站崗的事呢。」他話裡帶著笑意，卻又同時讓珉豪意識到這個人的身份或許是一線生機。

「等等，你是李氏企業的員工嗎？」

那人被珉豪激動的抓住手臂，不知所措的點點頭。

「那你認識李泰成吧？」

「認識...當然認識......」

「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他平時會跟你們說他下班會去哪裡嗎？」

其實不過是下樓買個東西準備回去，恰巧看見熟悉的面孔才上前打招呼，結果卻被珉豪如此激動詢問，一時之間也不曉得怎麼回事，他搖搖頭說不知道，但卻說了泰成今晚去應酬的事情。

「應酬？他一個人去？地點在哪裡你知道嗎？快告訴我！」

巧的大概就是這個人正是小陳，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但看著眼前心急如焚的珉豪，也猜到或許是出了什麼事，唯唯諾諾說了地點後，心有餘悸的看著珉豪幾乎紅透的雙眼轉身攔車離開。

─

包廂內一片混亂，桌上的食物灑了一地，還有被掃下桌的酒杯碎片。

泰民拉著身上被扯開的襯衫，搖搖晃晃依在牆角，手上的酒瓶是破碎的狀態，只剩下半截瓶口握在手上，一臉驚恐看著眼前痛苦摀著滿頭是血的金董。

「泰成啊...你好大膽子攻擊我？」金董抹掉從頭頂流下的血液，眼裡盛滿怒氣。「你不怕我後悔不簽合約嗎？」

金董一把抓住泰民的手腕，把那碎成半截危險的瓶口拿開，將他困在牆邊動彈不得，金董高了泰民一顆頭，身材也比他壯些，泰民仰著頭看著對方被自己攻擊的血液一滴滴落在他白淨的襯衫上，恐懼的無法再做反抗。

「乖一點就能拿到合約了，這麼簡單的事辦不到嗎？」

湊到耳邊猥瑣的語氣讓泰民不自覺縮了脖子，整個人都在顫抖，還沒來得及反應，金董已經將他拽進懷裡，鹹濕噁心的吻開始落在他的耳廓和臉頰。

還以為換了新身份重新來過一切都會改變，不管是懦弱的自己還是那些滿是創傷的回憶，都能隨著心死的李泰民一起煙消雲散；倒頭來他還是那個被困在牢籠裡無法重生的李泰民，是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一遍遍承受著令他痛苦不堪回意的酷刑。

藥效讓他動彈不得又擺脫不了渴望被觸碰，已經逃不了了。

或許這就是他的宿命吧，拿到合約後…就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泰民閉上眼睛，放棄掙扎的舉動讓身上的人更加肆無忌憚，金董的頭還在滲血，可色欲薰心的他卻只想著快點佔有懷裡一付壯烈犧牲的美人。

「泰成！」

門被撞開，伴隨一聲叫喊打斷了包廂內所有動作。

珉豪喘著氣瞪著眼睛看著凌亂不堪的包廂，抬起頭就看見金董跪在沙發上，身下壓著的人就是他找了整晚的泰成；在看到泰成衣衫凌亂滿臉都是淚時，珉豪馬上想到當初泰民也是這樣，看著壓在泰成身上的金董褲子都脫了一半，再差一步，他要是在差一步的話……

珉豪滿腹的怒氣都在他堅硬的拳頭下一個個砸在金董身上發洩。

不管是泰民還是泰成，他都不想再看到有人受到傷害，也不想再看見相同模樣的兩個人…在他眼下重蹈覆轍相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