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6-28 15:55:12柚子

出入黑白「兩道」的小飛俠﹕麥可傑克森

更新日期:2009/06/28 02:10 記者朱錦華/特稿

猝逝的麥可傑克森,在流行樂壇上是無與倫比的巨人。但是在心靈上,他永遠是個小孩子。或者說,他永遠希望自己是個小孩子;就像是小飛俠彼得潘一樣。麥可的悲劇,其實就是一個「跌落凡間的小飛俠」的悲劇。

童星出身的藝人,在「轉大人」的過程中,往往會經歷很大的適應困難和掙扎。怕長大後不紅﹕再度紅了,又怕因為帶來的壓力會讓自己不快樂。麥可傑克森比別人還多了一層壓力﹕他是黑人。

從「傑克森五兄弟」 (The Jackson Five) 時代起,5歲的麥可即被視為團裡最亮的明星﹕卻慘遭父親「家暴」,在他的一生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他的老爸喬伊或許是火爆個性使然,但更重要的原因還是「恨鐵不成鋼」;他知道知黑人要在美國社會出頭不容易,歧視更是難免,因此讓麥可在成長的過程中吃了不少苦頭。這些苦頭讓麥可厭恨大人的世界,也厭恨自己的黑人長相(有一說,他變臉漂白是因為不想自己的臉跟老爸一樣)。不過,他成名的根本,畢竟還是來自黑人的音樂與舞蹈,也讓他的音樂才華終於獲得了回報。

時代創造英雄。麥可傑克森推出代表作《顫慄》(Thriller)的時間(1982年),適逢專播音樂相關節目的電視頻道MTV剛成立不久(1981年)。大量的MV播放,從此改變了人們聽音樂的習慣。人們接收音樂的訊息,不單只靠聽的,更重要是用「看」的。歌手在MV裡的形象與舞蹈,往往是決定他們的專輯能否大賣的重要因素之一。麥可傑克森在1980代紅透半邊天,泰半歸功於他所拍MV的功勞。

成名後的麥可獲得巨大的財富,讓他能盡情滿足自己嚮往的「不要長大」的夢想,因此他為自己打造了一個名叫 Neverland的「夢幻莊園」(Neverland是兒童故事裡小飛俠的王國)。他家裡養了一頭黑猩猩(據說跟他同睡,還會幫他打掃廁所),以及據傳他買下「象人」的死人骨頭等怪異舉動,其實出於小孩子對怪奇事物的好奇心。

他愛邀小孩到「夢幻莊園」玩(包括《小鬼當家》的男主角麥考利克金),主要是想構築他個人的「彼得潘王國」。他跟小孩子之間的互動,在他眼中只是親暱;但在別人的定義裡卻是性侵。加上有心人可能存心敲詐,遂爆出讓他一生蒙上污名的「喬登‧陳德勒性侵案」(喬登‧陳德勒是一名13歲的男孩,他在父親帶領下指控麥可曾猥褻他。此案讓麥可面子裡子兩失,為了印證小孩對他身體特徵的描述,他曾被逼讓醫生脫衣檢查長達25分鐘之久,讓他備受羞辱)。

1990年代中期之後的麥可傑克森「家道中落」。部分原因是他不善理財(你叫一個小孩子怎麼理財?);部分原因是性侵案訴訟費、私下和解金(2200萬美元)讓他失血不少;還有一重大原因是他跟Sony大打唱片版權官司,讓他的唱片收入銳減。

他後來變得深居簡出,部分原因是自從爆出性侵案等諸多事故後,媒體和許多人視他為「變態咖」,讓他對露面和復出意興闌珊(有人說,他娶了貓王的女兒,是為了沖淡他孌童癖的負面形象)。另有重要原因,是他的健康不佳。整型和「漂白」對臉部和皮膚造成的後遺症,以及因為以前演出曾經受傷造成對止痛藥上癮,一直深深困擾著他。

麥可本來打算今年7月在倫敦復出,將一口氣舉行50場演唱會(可能是為了解決他的財務困難)。這無疑是他生涯中的最後一搏。沒料到,脆弱的健康經不起藥物的折騰,「謝幕演唱會」還沒開始,他的人生就提早謝幕。

歌手Sting有一首代表作叫做King of Pain《痛苦之王》,用來形容難以適應大人世界的麥可的一生,其實頗為合適。麥可傑克森是King of Pop(流行樂之王),但同時也是King of P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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