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上班的通勤路途中，若是能搶到一位難求的位置，不論前一天晚上睡的多飽，通常不出三秒，我就可以老僧入定。近半年來，情況似乎有很大的轉變，我發現，就算自己花銀子買到車位，瞇著眼睛假寐半天，還是帶著熊貓大的黑眼圈，一路清醒地到台北。

同樣的情況，也發現在夜裡。以前(精準地說，應該是半年以前)，頭一沾到枕頭，不用三秒鐘，就昏厥過去；現在，常常得要翻來覆去地一個小時，才好不容易睡著，到了半夜，又會莫迷其妙地醒來。被打斷一次也就算了，還可以忍受，但是偏偏就會醒來好幾次。隔天，又睜著熊貓眼圈和亮晶晶的雙眼一路到台北...

一陣子之後，脾氣就會變的不太好，人也變得懶洋洋的，提不起勁做事，然後，漸漸地會不太耐煩。有時候，會聽到自己嘴裡不經大腦思考所說的話，竟是我最瞧不起的「資深同事口吻」，突然發現這個轉變時，相當令我無法接受和忍受，然後，想也知道，心情變得更惡劣。

這簡直就是惡性循環。

這個禮拜，行程滿檔，一個接著一個的重要會議和訓練、突然插進來的緊急事件，變成上班族生活裡每天必點的提神咖啡(還是嗎啡？)，不斷地刺激著我保持清醒，好是好在至少還有點效果，讓我拖著疲憊的身子還可以看似朝氣地過日子、不至於委糜；但缺點是，一到夜裡、或是週末該放鬆的時候，這「藥效」卻遲遲不退，每一根神經依然上緊發條。

雞生蛋、蛋生雞。我到底是因為睡不好、導致心情不好，還是因為心情差，導致睡不好？我不知道，只好把原因歸咎在自己「漸長」的年歲，一這樣想，脾氣又變得不好。

我應該是有點生氣吧？氣什麼呢？氣自己變老了吧？！

好像身體在告訴我：我已經不再是啥事都蠻不在乎的年輕小伙子，管他天塌下來也能照睡不誤的「無憂無慮」(對我來說，這代表青春)，好像突然之間拋下我，頭也不回地離開。

每天早上，照著鏡子梳妝整髮，不經易地瞥見那半頭白髮(可能誇張了點，但說是四分之一，絕不為過)，一天一天、一次一次地證明我不願面對的真相。染黑，Maybe？但是，也不能掩蓋生日蛋糕蠟燭逐年越來越多的這個事實，或至少，我依然睡的不太好，是吧？

每次無來由的心情不好，文郁就會說，「你太閒了，去找點事來忙！」雖然不願意承認，不過一路寫到這，好像真是自己是在無病呻吟。(看官你不會也是這樣覺得吧？)

對於生理上的「白頭髮＝老」、「睡不著＝老」，到心理上的「不耐煩＝資深」，我是這麼地不能接受和抗拒，甚至到對自己有點光火的地步，是我腦袋裡哪裡出毛病嗎？

真希望我知道答案是什麼，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