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一如往常，時鐘走到了子夜12點，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一如往常，我窩在床上讀書，聽到時鐘響了，我的生日，也到了。

我的心情靜而亮，被書中的悲傷沉浸著，卻不見憂傷，只是有點孤獨，復有點期待。

一年忽爾又過，我依然恍忽。

其後，接到好友從台灣打來的電話。我記得，去年印象最深刻的生日禮物是一通來自京都的電話。

好友的聲音聽來依舊，她說，她睡了，忽爾醒來，想起了，就捎了個電話來。

我告訴她，我想念。我們以前在大學的時光、朋友。我沒有告訴她，我的寂寞好深。

我一個人，思念著那些遠去的時光，和遠走他方的朋友們。我思念著每個人，刻骨地。

我跟每一個朋友的，最美好的時光。

隔著電話，我們聊起了生活，還有，從生活中學習到甚麼。

我說，我開始問自己我要做甚麼。可以做甚麼。

一些原本確定的事情，像牙齒，開始搖晃。

日子還是會過去，就這樣子一直一直過去。

我要做甚麼？可以做甚麼？

蓋下電話後，我聽了一個留言，在京都那頭的好友，跟我說了聲：生日快樂。

很匆促。隱隱約約，我聽到電話那頭的世界，被隔絕開來。只剩下一把我極熟悉的聲音。

我忽然想哭。

之前，我還在聽著他送我的CD。想聽音樂時，我就聽了他回國來時，預送的生日禮物。想著他離開的那天早上，我們見面，他收拾行李。還有他去年給我捎來的電話。

仿若昨天。

隨著年華老去，我們希望從生活中獲得的東西會不會變得越來越少？少到最後只剩下自己？

在台灣的她說，明年農曆新年會回國來。我告訴她，那我明年就有可以期待的事。

是呵，日子一直一直遠去，生活中，總有一些值得期待的事情。

而值得期待的事，極其細瑣。諸如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