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13 00:27:15Jack

日記就是人生儲存點

又是兩年沒上來。昨天自己一個人在慣常去開的酒店露天酒吧上抽着雪茄喝悶酒的時候突然想起這個新聞台,心裏想着之前寫的文章會不會已經全部給刪掉呢?還是說這個平台已經不存在呢?想着想着就在手機上搜一下 "pchome"—啊哈!平台/帳號/文章都還存在,心裏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看着看着,很是感動。

今天是201811月。上一篇文章是201611月。兩年的時間。2016年有上過來嗎?完全沒印象—不看的話還以為上一次寫文章是最少三年前當我還在滙豐的日子可見記憶這事兒真的不可靠!再上一篇已經是2013年的事情了。20137月?發生什麼事了?當時還在 DBS 吧?還是跟着前一個女友吧?20117剛大學畢業旅行回來吧

就這樣用了個三份之二雪茄的時間,將我中學畢業之後的日記很快的滑了一遍。回憶,感觸,欣慰,很多很多的情緒湧上心頭,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但,與其不知從何說起,那就提起筆來亂寄一下,總比起想着想着最後將情懷淍空至無影無踪的好。

「很尷尬。」這是我立即想到的。很多有關金錢的描述片段真的寫得很可愛。出身寒酸,對金錢看得很重,常常記載了當時覺得很誇張的金額,例如五個人食了頓800元的晚餐,我覺得是天價。這與個人的出身背景有關吧。

「很青澀。」這是我最有感受的。最近無無聊聊隨手找了些青春漫畫來看,一看就停不了,一天一套的速度,看完再翻看,翻看完就找別的來看—久違了的感覺,出奇地令人舒服、安心。主要目的除了是想從失敗的過活日子中逃避一下外,亦令我「幻想」起在求學時的青春回憶—用「幻想」一詞,因為我當時覺得自己的求學生活實在枯燥乏味。但,看完自己的日記後,回想起來,其實自己之前的求學生活其實都不算太差,開心/難忘/青澀的回憶倒是有不少。當然沒有所有的事情都記載得很清楚啦,但只要有一些碎片作引水,當年的回憶就能像井噴般湧出來。

「很悲觀。」其實就是很負面啦。想起來由大學開始就很少上來了。上來的原因多是因為生活不如意,想找個地方來發洩—像廁所一樣,像鍾無艷一樣。

「很厲害。」老實說,唸大學時覺得自己中學時寫的東西挺有道理的,而現在呢,就覺得大學時寫的東西挺有想法。是因為我這麼多年來思想上沒有進步?因為工作令人頹廢?因為現在一有空就會手機不離手令到自己沒了思考時間?因為生活不如意令自己意志消沉?因為  all of the above ?我不知道。

「很遺憾。」遺憾,不是因為自己的文筆不流暢,不是因為自己的想法不成熟,不是因為自己寫了很多無聊的日記—遺憾,是因為自己寫得太少。人的記憶力始終有限 ,很多事情不記下來,開心不開心的,有意義沒意義的,很難再記得那麼仔細了。如果人生就是一場經歷的話,經歷了但忘記了,跟沒經歷過其實沒大差別,那人生不就是浪費了嗎?跟一個只會消耗資源的機械有什麼不同?對,是會用一種影響你的思維行為去印証它們曾經存在過,但這些站不住腳、沒有根部的思維行為很容易就會被日後新的經歷所覆蓋。「為什麼我之前會這樣想的呢?hmm 不記得了,但現在這樣做準沒錯」這個做法就跟新的資料不斷錄入並覆蓋在舊的文檔上一樣,到最後都只是用了那1gb,建立不了任何有系統的記錄,更不要說要建立更龐大的思想塔了。

愈看愈起勁,思潮不斷。回想起來七年的工作生涯轉眼就過,之前讀大學的時候真的挺重視每分每秒的,久了沒做正事就覺得自己沒有 value add;現在嘛,每天下班看看視頻擦擦手機又是一天,期待周末,但周末來了又無所事事... 人生沒有方向、沒有目標,每天都想着$,追隨着社會的價值觀,簡單來說就是實實在在「廿五歲死亡,八十歲下葬」的感覺—這亦是我近年來常常自己一個意志消沉的原因。即使是有了賺錢的能力,能花個幾千元去消遣都不會心痛,但內心就是高興不起來。

就在這時,日記就發揮作用了。

雖然寫的時候會感到有點尷尬,有點嘔心,有點不知如何下筆,甚至覺得浪費時間;但,真的不要小覷這些尷尬嘔心的日記,只要每一篇都有認真的寫下自己的感覺的話,它們往往最能發揮錨固的作用,將不同時期的你連起來。日記就像人生儲存點一樣,令你身處在時間的洪流之中亦能不忘初心,從而堅守自己的價值觀,真真正正的保持自我和尊嚴,免於迷失了自己,變成遊戲中的一個 npc。

往事如煙,往事並不如煙。在中學發生過的一切一切一切,剎那間已變成不復返的過去。可是,那些曾經被自己以為早已忘記的碎片,卻偷偷的躲藏在心中一角,忽然又竄出來,深深衝擊着那時刻改變着的心靈,贈給落寞了的我一絲溫暖,帶給迷失了的我一線曙光,賞給走歪了的我一記耳光...縱是螳臂擋車,其努力卻感動得叫人不得不聽他們的話-就像小孩子的力量可謂微不足道,但他的鼓舞對大人們卻有着最大的影響-所以,往事豈能如煙?」

看到這段自己十一年前寫的文章,我就覺得自己是時候重執寫作這興趣。有點怨念自己那麼晚才重閱自己之前的文章,但,最少我回來了。遲到比沒到的好,不是嗎 :)?

寫完,照照鏡子,見到鏡中的自己對着自己笑了一下,有種「很久沒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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