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人格分裂的邊緣』


1～夢，是另一個自己的世界


身體醒了，人卻還在睡；腦子動了，卻換身體棲息在椅子上。在半夜的夢境醒來，黑暗讓人分不清醒了沒；鬧鐘抿著嘴看著我，煙灰持續眷戀在煙蒂上...。

這是第三天在半夜醒來，不同於前兩晚噩夢中，慌亂喘息的驚弓乍醒。今天自然的甦醒，倒像是施了魔法咒語的復活；身體還在沈睡的姿態，只是...張開了眼。

我一直相信，夢是西方學者口中的潛意識。透過自己的夢，能發掘被自己隱藏的真相。那我的夢...像是在告訴我什麼呢？

不同的三個夜晚，卻有相仿的夢境殘影，到底夢裡的我是真實的，還是那個在夢外面窺視的我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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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瀰漫著浩劫後的殘破斷壁，人們臉上一抹灰黑的悲愁。近處走動的人群，像是陌路的鼠群，猶自行走在碎瓦土礫建構的城市。空氣是凝暗的，聲音似乎安靜的伺機而動。

當一切彷彿無止盡的沈寂時，空襲警報再次驚鳴。一個老人，不知說了什麼...對著聲響處奔去，巨響讓他的殘缺遺體...落在眼前。強憾的不是巨響；畏懼的不是斷身的屍體，而是.....那陌生老人的臉孔，煞時間變成了熟悉的臉孔...是我..是我自己；扭曲的臉孔，染著紅豔的血跡...張大的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卻像是吸走所有的空氣.....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心在剎那間被扭攪，連痛都無法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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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的急促，在夢與現實之間喘息；無法清醒的意識，拉扯軀體的扭動。知覺像是一個被擺佈的傀儡，無法自主的關閉或開啟。在一連串的掙扎後，我以為自己在黑暗裡清醒過來，但是我很快便發現...我仍在夢裡徘徊。殘缺的意識，用一種屍體般的清醒，眼睜睜的在黑幕裡...看見靈魂被夢境痙攪的無法辨識。

我從沒有這麼害怕過自己，不是因為噩夢。而是如此冷靜地目睹自己被撕裂的過程，讓自己有了一種錯亂的感覺；彷彿自己不是自己，自己不只是自己。

一個人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來來回回無意識的繞來繞去，不斷的深呼吸，下意識的平緩自己的情緒；平緩那根本不知道的情緒。

無法凝聚的思考，僅能有一種詭異的感受；一種沒來由的顫抖、反覆的動作、手指敲打、身體搖晃...身體正透露著心裡的混亂，腦袋裡似乎有什麼正在伺機竄動
每當我下意識掐住頭時，眼眶就會有一種因壓抑的濕潤.....這簡直是精神失衡的人，身體透露的密碼。

我無法知道...夢境或是清醒後的現在，我如何在承擔恐懼驚慌的同時，又逐一解讀、分析自己的一舉一動；這..這..這就像是...“兩個人”；夢或心理層面的邏輯裡，都在驗證一個我不願承擔的答案..分裂。但...是什麼分裂了？

佛洛依德說：夢是另一個自己的世界。難道，我的另一個自己，找到了跨越夢境與現實的出口；它和我的世界之間的連結埠。於是，企圖跨越、侵佔我的世界...我不敢多想，只能任憑肢體持續無意識的機械運動...。


當我再次醒來，窗外逼近了午後的光亮，被虛弱廢棄的軀體，像被抽離靈魂的福馬林標本，只能醒著死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