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過後是晴天 —— 阿月,挺住!29
願身能似月亭亭 千里伴君行
電梯”當”一聲關上,張鈺良站在那裡看了看,然後轉身沿著走廊走下去。 喬月星正俯身在鍵盤上,十指飛快地打著字。她的目光隨著思緒飛轉,沉浸在劇本創作中的她雙腿交疊地坐在椅子上。他想像她弓著身子夠著鍵盤的樣子,等她站起來的時候,她就知道肌肉酸痛是什麼意思。他耐心地等她停下打字;她一時心不在焉地拿起筆記本翻動著頁章,一時低聲念叨著什麼,然後迅速地刪掉一些字,再填上新的。最後,她滿意地按下「輸入」鍵,身旁的印表機開始甦醒。張鈺良輕輕敲了敲她敞開的辦公室門。 喬月星像小兔般嚇得跳了起來。 「你這坐姿。」他知道過後幾天她就明白帶來的後果。
「是你啊!」喬月星按住怦怦跳的胸,「你差點害我從椅上摔下來!」「摔下來或許能讓你好好反省一下你那坐姿。」「嘿!反正回家我就打算泡個兩三個小時的熱水澡。你怎麼在這兒的?不是要上班嗎? 」「呃,其實我是經過就想著順便來看看。喬小姐,其實我想為那天我對你說的那些難聽的話道歉,我當時太衝動了,不該說那樣的話。」喬月星深深的想了想,這人怎麼把我要說的話強搶了先說呢?那好吧,不聽白不聽。「其實啊,我也覺得我自己也有點過份。不如這樣,這次我們就當是平手。現在說說你來這的理由吧。」
「租客那邊的線索斷了。我們決定轉而調查項鍊的出處,但得等到天亮後的營業時間。」「追查項鍊?」「挨家挨戶去珠寶店,看看能不能找到買家,項鍊是什麼時候買的,誰買的,用什麼方式付款的。希望渺茫,但我們還是會查個滴水不漏。」
「你覺得這條項鍊或心形吊墜對兇手來說有什麼特殊意義嗎?它的買家,很大的機會就是兇手。」
「就像傷透了兇手的心,所以兇手才會極度兇殘的犯案。」張鈺良一邊揉捏著太陽穴,一邊低聲咕噥著自言自語。 「這是不可忽略的問題。精神鑑定課顯示他有性慾高亢傾向,或者他生命中的某個階段被他真正愛的人或真正痴迷的人拋棄過。所以,為了報復被拋棄,他會依著拋棄他的人的外型去尋找替代品來發洩,為自己復仇。他想要再次回到從前,回到拋棄他的人的身邊,但是他知道那已是事實以外的問題,也因此這樣,他憎恨每一個被他選上的目標,他也憎恨他們的職業,他認為她們低賤得唾手可得。為了改變那個想法,他會為目標和他自己安排一段短暫的追求過程來顯示自己的魅力,來說服自己她們都不是唾手可得的逢場作戲。對了,喬小姐,我希望你對我說的話只是用在思考的方面,你千萬別走到街上進行你的孤勇行動。」
喬月星的手從筆記本上移開,但顯然很不情願。 「我喜歡聽你談論你的工作。事實上說實話,我希望你能跟我說任何的事情。我要做一個你最稱職的臨時拍檔。」「那臨時拍檔,我希望你不要不顧自身安危的獨個去探聽消息。可以幫個忙吧?」
「說到底,我覺得你真的是為了我的安全才一再的要我不要隨便亂來。剛開始我還以為你是說說而已。好吧,這次,這次就如你所願。我會留在這裡,留在你的視線之內,可以了吧?」 喬月星笑著一鼓作氣的把話說完後看著張鈺良已掏出手機,不發一聲的聽著。
掛了電話,張鈺良一臉歉意的說 :「抱歉,我沒注意聽你說話。」「沒關係。」喬月星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通電話。這次他的表情比第一次嚴肅,說話也更簡短。 「你又擺出那副嚴肅的臉。是緊要的事情?」「對。」「要立即回去?」她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的臉,就意識到出事了。但他沒有告訴她他們又發現了一個受害者。情況已經夠糟了,他不想破壞她的心情。 「可能沒什麼大礙,只是例行之類的事情。我得走了,喬小姐。」「我明白,這是工作的一部分。」「這樣吧,時間不早了,我幫你叫輛車送你回家。我們下次再聊。」雖然他的思緒早已飄向遠方,但他還是擠出一個笑容。 「我會沒事的。如果你方便的話,給電話我。」她站在那裡,看著他頭也沒回就小跑著跑向電梯。
苦笑了一下,喬月星看著他匆忙的背影,抱緊著自己,算是他對自己說的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