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0-15 14:39:25uni2019

插曲過後是晴天 22

隊長沃特帶著一絲淡淡的讚許微笑,睿智地點了點頭。「我的想法跟你完全一致。然而,在這張辦公桌前工作的其中一個不太吸引人的地方就是玩政治遊戲。在這種情況下,你輸了,張大偵探。」

「隊長,我們離上個月萊星頓大道的銀行搶案越來越近了。另外我又得到了一條關於碼頭腐屍謀殺案的新線索,桌上還有線人的最新信息,他說他可能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情況。我現在就恨自己怎麼沒有多出四雙手的去把事情盡快辦妥,可現今您又要我跟這位喬女士一起工作,我只怕會耽誤了正事。」

「這就是你的理由?」

張鈺良張了張嘴,又閉了上。怎麼跟隊長解釋這個喬月星的實情呢? 「算是吧,」他最後說。 「隊長,其實也不瞞你了,我已經答應過如果有空的話我會和喬女士偶爾聊聊,這裡我要重申,只是在我有空的時候跟她聊聊有關警務工作的事情,總的來說,只是偶爾聊聊。我可沒答應具體聊些什麼。我當然也沒想到讓她在副駕上跟我一起出勤的需要。會不會太扯了。」

「那不就更好嗎?一次生兩次下來就可以互相配合一下。張鈺良!在你警察生涯中你就將就將就這麼一週。」 沃特隊長本來讚許睿智的微笑忽然變的既有彩虹又有陣雨的超難確定。捏扁了手裡的紙杯,完美地扔進了垃圾桶。隊長沒有緩轉餘地的說:「確切地說,就從下禮拜一開始。」

「隊長…」

「就這樣決定。處理好這件事,這是命令。還有,記得確保她遠離一切危險。會面結束。」

所以,在週日,張鈺良想試試喬月星對這個跟自己一起出勤的主意究竟有多大的誠意。他打了電話給她:「抱歉打擾了你。喬小姐。我決定今天下午就開始一起出勤。」令張鈺良驚訝的是,喬月星絲毫沒有表現出在這麼短的通知下顯露出的不滿。反而。 「張探長,很高興你在百忙之中安排了讓我隨車出勤的安排。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五點半。」「是的。探長。10-4。」天啊,還居然神氣十足地用起了警用術語。張鈺良苦笑了一下。好,你有膽,我就奉陪到底。

下午五點半,陰沉的一個傍晚,張鈺良去了喬月星的公寓接她。張鈺良今天起了個早,他早早就起床出門處理了大部分日常警務作業,為的是特意把這段時間專門留給了喬月星。喬月星伸手過來,正式又嚴肅的跟張鈺良對上眼,握了手。 「放鬆點,第一天,我帶你到處看看。」張鈺良漫不經心的說。「行的,你說什麼就什麼。你覺得我應付不了?」喬月星給了張鈺良一個自信又緊張的微笑。 「對了,我們要去哪?」

「去警隊兇殺案辦公室總部。」

「哦!夠激啊。」

張鈺良小心翼翼地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你最好有點準備。」

當兩人走進中央兇殺組大樓時,大樓裡的氣味像喊叫一樣撲面而來:一種古老而難以捉摸的氣味,就像所有的兇殺案一樣。這味道混合著潮濕,牆壁經歷了無盡煙燻和混合了檸檬空氣清新劑的味道,一點也不像喬月星之前在偵探室的消毒劑味道。它帶著各種各樣的冤情徘徊不去,似乎帶著永恆的執著在四處流竄,每走一步都直奪人心智。它讓人覺得走廊的牆壁都在傾斜,就像暈船一樣。你的眼睛無法聚焦,你的腳步就像走在薄冰下的一步一驚心。

「還好嗎?」張鈺良靜靜地問跟自己並肩而行彷彿有個勇字在心口上的喬月星。「餓死了,是誰的主意在晚餐時間做這事的?」張鈺良鬆了口氣,笑了笑,看來她仍然還是以前的樣子,不服輸又不失幽默。拍了拍喬月星有點冷卻鎮定的肩以作安慰。張鈺良拉開了門。洛杉磯警隊總部兇殺組房間的厚重大門。

洛杉磯警察局的病理學家庫柏和兇殺組警長奧凱利,分別坐在房間兩側的辦公桌前,雙臂交胸,一臉陰沉。庫柏看起來像一隻蒼鷺,而奧凱利則像一隻梳著蓬亂頭髮的鬥牛犬,這給人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庫柏跨坐在房間盡頭一張向後靠的椅子上,前方是一塊巨大的白板。庫柏和奧凱利彼此憎恨;要讓他們待在同一個房間裡需要費一番口舌之力,還要加上幾瓶烈酒。張鈺良出於某種莫名其妙的原因,費盡心思的讓他們待在同一個房間裡,而且沒有人鼻青臉腫。 「張探長,天堂那邊的生活怎麼樣?」奧凱利問。 「陽光明媚,花朵盛開。晚晚槍鳴到天亮。晚上好,庫柏醫生。」張鈺良給兩位打了招呼。

「啊,能見到洛杉磯最優秀之一的張警探真是太令人高興了。」庫柏說道。「就謀殺案破案率而言,你們做得太出色了。阿卓幹的怎樣?」奧凱利欣賞地看了一眼喬月星深藍牛仔褲,鐵灰色高領毛衣和黑色半踝靴的穿著,但沒說什麼。只是微微的跟喬月星點了頭。

「不能說特別好,但還可以。」張鈺良看著奧凱利說。 「請代我轉達我們的祝賀。」奧凱利笑著說。

警隊兇殺案辦公室通常能容納二十多名警探,但當天是星期日晚上,電腦都處於休眠狀態,桌上散落著文件,速食包裝紙和半空的咖啡杯。清潔人員要到星期一早上才會來。其中一個的桌子上有一張鑲著銀色相框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缺了門牙的孩子咧嘴大笑,另一張桌子上則散落著一堆堆的案卷。傍晚殘余的陽光奇形怪狀地灑在房間裡,照著在場每人的雙睛。

「女士們先生們,雖然時間有點倉促,但我還是很樂意加入談談這兩宗謀殺行為的小型聚會。」奧凱利首先做了開場白。

「好吧,我們別浪費時間了,妓女謀殺案,正式名稱是什麼?」庫柏問。 「項鍊行動。」張鈺良平靜地說。顯然,「項鍊行動」這個詞在偵探們中間傳得又快又廣。奧凱利點點頭。 「好,就起名項鍊行動。已經過去三個星期了,我們沒有嫌疑人,沒有線索,也沒有兇手的身份。正如你們所知,這就是我們召開這次會議的原因。」

庫柏說:「讓我們看看受害者安吉茨和瑪麗爾,兩名受害者都是健康的女性,不過一名是白人,一名是亞裔和白人混血。兩人身高都在五尺五寸到五尺八寸之間。一名重一百二十磅,一名重一百三十二磅。兩人身上都沒有疤痕和紋身。其中安吉茨,也就是第二名死者的血液酒精含量為0.03,這與她在被殺前幾個小時喝了兩到三杯酒相符。毒理學篩檢結果顯示兩名女性死者被謀殺時沒有服用任何藥物、毒素或藥品。所有器官都處於正常的狀態,直到有人用刀刺死她們。我在兩名受害者身上都沒有發現任何缺陷或疾病跡象。 」庫柏醫師魔術師表演一樣指著已貼在白板上受害者躺在解剖臺的照片。驚心動人,鮮血淋漓的的解剖照。「兩名遇害女性的顱骨的內縫有受到外來撞擊帶來的創傷痕跡,手臂的手腕也有嚴重的淤清。兩名受害者的骨盆顯然沒有生育過,但下體內部和外部都有嚴重的撕裂,這表明兩名受害者在遇害前和後都曾自願或違背自己意願的進行過暴力性行為,包括陰道和肛門的性交。」庫柏醫生拿起水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停頓是為了加強效果。庫柏接下來放下杯子,把它整齊地擺在桌子的角落。 「她,我所指的第二名受害者安吉茨正處於懷孕的最初期。」庫柏醫師向後靠去,看著他的話在聽眾的內心投下的震撼。「如果她的月經週期不規律,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張鈺良沉靜的問道:「有沒有可能通過DNA確認孩子的父親?」「如果能從假定父親身上提取的樣本,我覺得沒有理由不可以。我有很大的感覺那個讓死者受孕的有非常大的機會會是兇手。在死者體內子宮的胚胎大約四周大,長度不到半厘米,而且…」張鈺良感到身旁一直默默聽著的喬月星喉嚨發出了一陣抽動的聲音然後是飲泣聲,隨之後喬月星身不由己的往一旁斜了過去,張鈺良一把抱著將要跌倒的她,一邊趕緊拿起辦公室的拉圾筒遞在喬月星的身前。喬月星已臉色蒼白無力的吐了出來。

「真是的,你沒看到房間裡還有客人嗎?別說那些該死的細節,直接說吧。他們是怎麼死的?」奧凱利質問。庫柏停頓了一下,以此向所有人表明他並非聽命於奧凱利,關切地看了一眼喬月星。 

「我為我的不專業行為感到抱歉。請繼續。」接過張鈺良臉無表情遞在自己手裡的紙巾,喬月星眼含淚花,輕聲說道。

「嘿,張探長,你的客人可真是個硬傢伙。好,回到死因的問題。從驗屍所得來的紀錄,因為兩名受害者都是在周五被發現死亡,而驗屍結果的一切都表明他們是在周三被殺的。」庫柏轉身指著受害者的照片說,「雖然兩人都被捅了超過六十五刀。第一個二十二刀,第二個四十三刀。但真正致兩人斃命的是右胸上的一處刀傷。兇手很可能是從正面進攻;從受害者身後進攻的角度和切入點都很難引致我剛說的效果。我發現雙手掌心和膝蓋有輕微擦傷,與摔倒在堅硬地面上相符,但沒有防禦性傷口。武器是一把至少五寸長的刀,單刃,尖端鋒利,沒有明顯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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