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愛又暖了阿月 55
秋涼的早晨，穿了件保暖長袖和合身燈芯絨外套的楊書棣笑著牽上我遞出的手。
又一個晴朗的早晨。秋葉酥脆，露水淋漓，樹木火紅。秋葉像雪花一樣飄落地上，我既安靜又逸祥的踏在落葉被踩的嘎吱嘎吱的聲樂中。我在等著他先開口，我不知道我為啥要那樣做，但是我喜歡那個等待的心情。
「來之前我在星巴克和伊莉見了個面…」手插褲袋的楊書棣說。他跟我說話的時候看上去內心還是扭曲的；一舉一動，說的話，做的事都很緊張。
「然後呢？」我想知道後續的發展。
「她還是沒恢復過來…」
「嗯，」呃，吞吞吐吐的幹嘛！誰有人會喜歡分手？
一個男人騎著腳踏車呼嘯而過，樹葉在我們身邊飛舞，楊書棣護在我面前讓騎手風馳而過。我靜立在他肩膀後安然無恙。我輕扯了他一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我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轉過身對我說：「她要永遠搬出去了。如果我們仍然生活在一起，那就不是徹底的分手。」我看著他說：「她是對的。你同意嗎？」我沒法知道他的想法，這是他真要的嗎？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感到不確定。我的聲音聽起來極度不自然，我試著和他保持距離的把手塞進我的外套口袋。他皺起眉，目光謹慎堅定的把我拉近，握住我的手將它放在胸前。「當我在最低落的時候她給予了我陽光和安穩。她是個非常好的人。我討厭我傷害了她，我討厭我一直在傷害她。」
他說了這麼多，那個「但是」呢？怎麼還沒出現？我開始感到有點難過，緊繃又焗束。
「但是呢？」我的不耐煩壓倒了我的理智。等不及了。
楊書棣看著我，彷彿快要被壓垮的說：「她值得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跟我一樣的人在一起。這就是我和她分手的原因。即使我仍然沒有任何的頭緒我以後要怎麼做，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只希望跟她分手是一件我該做的事。我不想每天活在恐懼和悔恨之中，即使我總是有那種感覺，我也想勇敢起來，就像你一樣。」
「像我一樣？」我很震驚他認為我勇敢。我覺得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伴隨著大量的過度思考和焦慮啊。我對他說：「我喜歡了你八年多甚至更久，可是那天我卻拒絕了你就是因為我害怕會被你拒絕。這不是最膽小的事嗎？還說我勇敢？你沒睡醒還是沒給我的刺刺醒？」
楊書棣笑了。我看著他笑我也笑了。因為我不想他再不開心。我繼續乘風破浪的迎上你：「當我最終勇敢的要告訴你的時候，卻是我醉酒後透過臉書寫的那封糟糕短信。」我把臉埋在手裡厭惡的說。
楊書棣拉開我的手說：「一點不會。是你的真相轟炸把我炸醒才對。你不是大學畢業後寫了那齣以促進教學改革為題材的試點戲劇然後在劇本製作行業中獲得令人羨慕的職位再執筆那齣《比誰都酷》叫好賣座的連續劇嗎？也許你在愛情的世界中不勇敢，但在工作上你很勇敢啊。我就覺得工作上的勇敢永遠比愛情上的勇敢優秀。」
這次我真的差點要被嗆到不行了。愛情兩個字是不是剛出自他的口裏？
「…所以我想了很久，我們由重遇到又開始見面後我知道在道德上你會有疑慮，甚至可能不可接受。但我們之間的事，如果你想的話，我想看看它會發展到什麼程度。」楊書棣不無緊張兮兮的把話說完。
楊書棣是在向我告白嗎？！
我臉都紅了的點了點頭，卻什麼話也沒說出來。我擔心如果我開口，我會說出掃興的話。可是，他剛剛都對你掏心掏肺了，開口跟他說話啊，說什麼都好啊！另一個的我在跟我哀求。
「要吃個早餐嗎？」我回道。我恨自己，這就是我最好的回答嗎？我的腦袋瓜真是個混蛋，就算我是她的主人也是一視同仁！
他的臉因失望而略微沉了下來，他向後靠去，放開了我的雙手，撫著後頸，思考著問：「你要吃早餐？」
「如果你要的話。」我也把手收回進口袋。
「我要吃早餐嗎？」楊書棣問自己。一時間尷尬在我和他之間拉扯。
「如果你不想吃早餐，我也不吃。如果你要吃的話我會和你一起吃。」我說。
當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時，他的失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笑容。
喬月星！他怎麼會這麼好看啊！「好吧，那就這麼定了。我們都想吃個早餐，我們這就去吃早餐囉。」我說的一副沒所謂。其實我興奮得渾身發抖。
「我得趕緊去趟麵包店。大概三十分鐘就能回來。來得及吧？」
我們不應該再用疑問句的方式來交談了。所以我用簡單明瞭的方式表達我的心意：「好的。三十分鐘。我會準備好的。我現在就準備好了。但到時候我會準備得更充分。到時候我會準備好我的錢包，手機和家門鑰匙。」
「所有重要的東西。」
「對。」
我們又在原地站了幾分鐘，然後轉身回我父母家。我們一邊走，我一邊在腦海裡回顧剛剛過去幾分鐘發生的畫面。我剛剛是不是開口約他出去了？他也可能會先開口約我，不管怎樣，關鍵是！我非常確定我們將要進行一次真實的，色彩繽紛的約會，而不再只是我夢中的夢幻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