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畢業前發生在博思民家派對的事。」楊書棣終於拿定主意後答道。

喔，那晚的事。我不自然的換了個坐姿翻著眼說：「你是要新舊歷史今晚一起重溫。對吧？」

「是你先問的。如果你不喜歡我們不說就是。」楊書棣說的可有可無。

「不。我們要說個明白。」我坐直了身子對他說。「我們應該把它説清楚。」

「小貓的利爪蠻鋒利的。」

「我不是你想像中的小貓。我是頭會張牙舞爪的猛虎。你真不知道還是什麼跟什麼，尹琴是我的好朋友是全校都知道的事實，你居然跟她暗通款曲！認了吧！」

我得到的是楊書棣猶豫的說出「我知道」這三個字。然後他繼續說：「月，那晚我喝醉了又是學年將結束的時候，加上我在前一天又接到被我最想上的柏克萊加大拒絕…最重要的是，我暗戀的女孩似乎也不再喜歡我了。」

「你說被你暗戀卻不再喜歡你的女生是我？」我吱著聲問。

「我好像跟你表達的很清楚了。可是約你看球賽那晚你卻像換了另個人一樣。你令我覺得我會錯了意。我所不知道的是…就算過後我們沒多少時間見面我發現我還是一直記掛著你。事隔多年，記得你走進我工作的地方你我重遇的那天嗎？從那天以後我就更沒法把你再忘卻。」

「可是你卻跟尹琴一起…」

「月，那晚我跟她只限於親吻。」

「親就親，手就可以往衣服裏亂放？」我鼓著腮側過臉不理睬他。

「我！是這樣的，那晚上你從哪看到我的手我的手就停留在哪。沒亂放。」

「她衣服那麼小，怎麼放都沒差。」

「我發誓！」

「不要你發誓。你要我直接說是不是？」」

「月，真的很對不起。那晚我和尹琴真的沒有其他犯規動作。你要直接跟我說什麼？」

「我喜歡你。」

這，我等了半生都沒膽量說出口的一句就這樣對他說了。

窗外忽明忽暗的街燈忽然完全靜止了閃動，黑暗裡楊書棣雙眼中的熱切完全照亮了我眼裡如海深的情意。我盪漾在月照銀光下意亂情迷。「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楊書棣執著地凝視著問。

「因為我害怕。」我回答時還是躲開了他的視線。

「害怕什麼？」

「我之所以要做編劇我是有我自己想法的。在字與字之間發生的事情總是比現實的更容易應付。就用你來打個比方說吧。在字裏，你跟我的結局永遠都是童話般過得美滿幸福；你我沒有爭執，不會彼此拒絕，你不會親別的女生，你不會推翻你給我的諾言。相反，現實生活是冷酷的。我要的是一個完美的男人，完美的結局來跟我共度餘生。童話故事的結局永遠都是萬無一失的幸福快樂。」

「是嗎？它們真的如你所想的？」

我覺得楊書棣在給我下戰書。好，你的戰書我接了。「你認為不是？哈！你怎麼不去問問伊莉？」

我剛問過，楊書棣已神色一黯的躲開了我的目光。哎喲，不好意思，下手重了點，刺到寶寶的痛處。可我對自己的立場還是無怨無退縮的穩穩轟立著。我要試試他的底線。我要試試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我和他彼此了解的底線。

楊書棣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沒有說話。靜默中我想他會就這樣啟動車子然後直接送我回家，我想他會直接了當地對我說我們就這樣算了，這道愛情幾何太複雜了，我們不必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

可是他沒有開口也沒有啟動車。或者還沒吧。

反之，他慢慢鬆開方向盤上的雙手而把我因緊張而壓藏在大腿下的雙手抽了出來握在掌心。情緒和氣圍太煽情了，情緒繃緊到近乎虛脫的我唯一可做的就是躲著他的注視。

「月，請聽我說。」

不聽，不看，就是不！

楊書棣鬆開一手輕托我顎。我就這樣被無可選擇的看進他看著我的雙眼。楊書棣瞳孔裡是無邊無際的星月無痕月無霜，還是耀眼奪目的光彩艷陽？我再也無法區別。

「月，對不起我親了尹琴。那晚我不應該跟尹琴在一起的。那個晚上是我最後悔的決定。」

我嘆了口氣。本就想暫且讓他一次。

「但是如果能令你不再生氣的話，老實說，我當時全程都是以她作為你的替身。」

好啊你！還敢把我也拉進去來為自己狡辯！我被這人真的氣得只能瞪著眼，嘴都合不攏的不知怎好！「你啊！其實應該見好就收！你現在是欲蓋彌彰，皮癢討打！」

「還生不生氣？」跟我鼻尖廝磨的楊書棣問道。

「以後只許你親我一個我就考慮一下。哇！我是說先考慮考慮再說啦，不是現在啊！」

是我，再次為你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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