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愛又暖了阿月 50
一輛響著震耳低音喇叭,車身和車窗漆黑的凱迪拉四門房車慢慢駛近迷宮停車場的入口。隨著減慢的車速,一道一直隱藏在流動洗手間後的黑影無聲無息的滑進了車的副駕駛座。就在車門關上的時候,我看到了車的車牌號碼。用一色大寫字母篇寫的特訂加州車牌:
HOTSPOT
我敢用我的全副身家打賭我知道車是屬於誰的和誰剛進了車上。
那個已是人夫的博思民和我的知心好友尹琴。
晴天霹靂!
我被眼見為實的景象驚嚇得像是被笨重的鉛塊拖進漆黑的深海裏不可動旦,張著嘴卻無法呼吸,我要呼喚卻被驚嚇嚇得無法言語。
我最好的朋友跟博思民深夜出雙入對的是怎麼了?
「你臉色很不好,沒事吧?」楊書棣收回隨我一起看往停車場方向的目光改為看著我發青的樣子問道。
我閉眼搖著頭要把剛收入眼帘的一幕抹去。「可以先送我回家嗎?」我說的無力。「當然可以。」答應我後楊書棣簡單的跟理查和鮑爾交代了一下我大概是著了涼後扶著我就往車裏走。楊書棣的手還是扶在前一刻讓我既興奮又期待的後腰位置,可是現在的我只覺得如果不是他扶著我我會因驚嚇過度就那樣癱倒地上。
為我開了車門呵護著我坐好,楊書棣回到駕座上只顧著急的看著我而遲遲沒有發動。「你車上有止痛藥嗎?」我雙手緊按在兩邊太陽穴上抵抗著腦中一波波讓我頭痛欲裂的衝擊。「讓我找找。」說過後他打開副駕前的抽屜往裡翻著。「噢,Advil 和Motrin可以嗎?」像找到和氏璧,楊書棣興奮的抓著一瓶橙色,一瓶藍色的問道。
「為什麼有止痛藥在車裡?」就是在極痛的時候我記起爸爸的提醒,伊莉有濫用藥物的問題,楊書棣是她的前度,會不會也染有同樣的不良嗜好?楊書棣沈默了一下,然後看著我說:「說了你大概不高興。這都是伊莉放在車裡以防生理期不適的時候用的。你如果不接受,我現在就去趟藥房。」
這人會不會也太細心了?竟然連我都覺得沒所謂的也給我放大為我因應。可是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眉擰得跟兩根扭麻花卷個模樣,虛弱的說:「我這毛病不是尋常一般止痛藥可以控制的。你不是讀過醫的嗎?你有比一般止痛藥更強烈的嗎?」
「我從讀醫上得知,事實也證明服用比一般止痛藥更強烈的藥物會對人體產生嚴重害的副作用,在沒有經過醫生診斷前你絕對不可以隨便亂吃。從藥師的角度來看,這是很嚴重的問題!每種止痛藥都有使用上限,過量服用容易增加肝臟與腎臟的負擔,嚴重的話甚至到需要洗腎的地步。還有,過量止痛藥甚至可能造成反彈性頭痛的風險!幾乎任何用於立即抑制頭痛的藥物,在不當使用下,都可能導致反彈性頭痛。如果一個禮拜平均吃2天以上的止痛藥,或是止痛藥越吃越沒效的時候,建議應該找醫師評估才對。你平常有常服的習慣?」這次輪到楊書棣緊張兮兮的在探聽。
被楊書棣一股勁的引經據典,我是秀才遇著兵了。哎。我勉強的答道:「我的是職業病,經常熬夜,又不定時進食加上高壓帶來的後遺症。你不懂的。我現在需的是…有Xanax吧?」我就隨便丟個禁藥名稱考考他。
楊書棣聽後訝異的說:「我怎麼會有專治焦慮症的Xanax?它是要經過醫生診斷過後才可以配方拿的到。Xanax屬於C級管制藥物,這意味著購買或供應均屬違法。Xanax只能口服,2毫克Xanax片劑的劑量是成人建議劑量的八倍。 因此很容易低估這些劑量。服用後,Xanax可在體內停留超過11小時。因此,即使你認為藥效已經消退,服用更多劑量也是危險的。就是相對少量的Xanax,也可能導致意識混亂,定向障礙和中毒過量。其副作用難以預測,如果濫用或不遵醫囑,可能會導致死亡。非法購買的Xanax無法確定它究竟是什麼藥效,它可能混入了其他藥物,可能是假藥,甚至完全是另一種藥物。與酒精或其他藥物一起服用非常危險,這是因為這些藥物會減慢呼吸和心率。如果經常使用,可能會導致心理和生理依賴。如果出現生理依賴。還有,如果被抓到持有Xanax最高可判處2年監禁,供應Xanax最高可判處14年監禁,並可能面臨無上限罰款。服用Xanax後駕駛也屬違法行為。月,你到底哪裡不舒服?」
還算說的頭頭是道。可是楊書棣還沒過關。我依著近距離裝著無助的看著他的臉膛,據說如果一個患有藥癮的人他的臉上會呈現類似青春痘,但顏色較深且較硬的之安痘。布滿血絲泛玻璃光澤的紅眼睛是因吸食大麻或其他毒品而導致的主因。另外瞳孔收縮的眼睛是來自吸食海洛因的人,因為海洛因是抑制中樞神經系統止痛麻醉劑的毒品,注射完海洛因後瞳孔會縮小成針尖般的細小模樣,眼睛混沌昏沉呆滯。除了眼睛可以辨別有吸毒的跡象,還會出現咬嘴唇,不斷吸允嘴唇或做出吸管的動作,鎖顎緊咬不能放鬆,無法靜坐,過多不著邊際的話語,無法克制地抖腳,過於情緒化的身體反應。在車裡的菸灰缸還可以有用作頂癮,拆下濾嘴的香菸,奇形怪狀的吸食器或用作吸毒用的鋁片屑。車廂裏還會留有聞到疑似燃燒塑膠的氣味。
以上的種種,楊書棣一一合格過關。算可以給他個A級評。
「我頭疼。」我苦著臉,在心裡卻放了心的回答楊書棣。
「我們這就去趟藥房。除了頭不舒服,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嗎?」楊書棣聽後釋懷地問。
「剛看到尹琴進了博思民的車一起離去。」我幽幽答道。
楊書棣仰頭挨在駕椅頭枕上嘆了口氣說:「你確定是他的車?」
「OK,我記得我們高中的時候博思民是我們幾個人之中第一個拿到駕照的人。他也是仗著家底雄厚第一個有自己車出入的人。我記得當時風光的他就為他自己跟車管局訂製了個私人車牌號碼叫HOTSPOT的在校裡炫耀。再且法律規定是不允許有相同號碼的車牌,那就說明剛看到的就是他的車。誰會在這個時候駕他的車?車被偷了?別傻了,開車的是博思民,來接的是我的好朋友尹琴!」
「哎,事情要糟了。」楊書棣說過後發動了車駛離。我和他彼此沈默著,我揉著太陽穴,不是因為頭疼,是因為心煩意亂。我要怎麼辦?給尹琴短訊知道博思民是個魔渣雜種?讓她知道跟他扯上地下情見光死的後果?還是尹琴對自己的不快樂要藉由跟一個衣冠禽獸走在一起來得到贖罪?來得到發洩麻醉後的滿足?
不,全都是死胡同。沒人能比我更了解尹琴。尹琴,從小因為父母的異離而不停的生活在被媽媽的指責和挑剔下,尹琴已變成了俱反叛精神之最的佼佼者。凡一切對她的提議,一定給她推翻,否定進而變本加厲地固執的進行到底。
可是,我是她的好朋友!我有義務!但一經想到這不可能的任務,我又不是湯姆克魯斯,我的頭這次真的痛到受不了。
我的心在流淚,我的心在淌血。頭倚在車門,用冰冷的玻璃窗來冷卻我內心掙扎的痛苦,我閉著眼在飲泣,淚水無助的滴滿衣衾。正徬徨憂鬱的時候,我手的五指被一隻又暖又大的手穿越。楊書棣的手適時地握著我。
「Hang in there。」他,緊了緊牽著我的手給與了又暖了阿月我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