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6-18 06:04:19uni2019

許,是愛又暖了阿月 49

「對不起,沒有發現蜘蛛,卻看到美景當前。」說過後楊書棣笑著為我拍去我背後的幾根玉米葉後伸過手來讓還在氣頭上的我氣呼呼的牽上。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耍花槍?我覺得既陌生又甜蜜。「你知道嗎?我從來都沒試過在大庭廣眾下進行示愛的行為。」我牽著他的手前後搖晃著說。

楊書棣不可思議的笑著說:「這二十八歲你是怎麼過的?還這麼天真無邪。」

「喂!我不是你說的那麼天真無邪啦!我是說我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

楊書棣再沒說什麼,在幽靜裏他只是牽著我的手。一股讓人感到舒適的沈默在我倆緊牽著的手裡灌注在我倆彼此之間。

月兒高掛,繁星躲在幾朵雲層後眨著來自光年以外的亮閃。

「月,」楊書棣柔語的輕聲讓我有邁步在良深美景超現實的畫面感覺。「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什麼?」這問題著實讓我吃驚。考慮到他才剛結束了一段本來結局是一生一世的感情關係。他倒來問我?「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我不懂。

楊書棣聽到被我反問後帶著戒心的自辯:「我不是想現在的我們就這樣變成男女朋友的關係,我只是想知道。」

「我不是想現在的我們就這樣變成男女朋友的關係。」

私心希望儘管他應該不是在剛分手後就急於尋找另一個來填補分手而引致的空缺是件好事,但聽到他說這句話我還是很難受。非常的難受!錐心刺骨的痛啊!

「我的幾段為期不長和缺乏考驗的戀愛都是在大學求學時期遇到。畢業後出來社會工作後就是工作之外還是工作,再想談戀愛也全都要看工作進度來排列時間。怎麼說呢?只工作不玩耍,聰明的孩子都變傻。就套用句電影「鬼店」裡的一句對白,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

楊書棣會意的笑著說:「寫劇的果然就是寫劇的,電影對白簡直就是隨手拈來。」

說著說著,我倆站了在一處暗黑裡陰影晃動的死胡同外。「敢不敢走進去?」依在楊書棣身旁的我緊挽著他的手臂仰臉看著他,這次輪到我主動問道。

「進去就進去。可是有言在先,遇到蜘蛛可不許拖我下水。」楊書棣說過後還沒等我回答就拖著我往黑森森的影裡走。

我即刻叫苦不迭!可是怎麼說都不能被他看扁。其實我是有點被嚇到半閉著眼睛被他劫持進去!可是說也奇怪,在他身邊我卻是喜歡他強壯的肩膀作爲我的護身符。我半張著眼既害怕那些躲在暗處的各類型昆蟲卻又因為有他在我身邊而一無所懼的心安理得。就在我徘徊在既驚又喜的時候,我耳邊一涼。「小心蜘蛛!」楊書棣忽然在我身邊驚呼。

「啊!」我馬上被嚇得死死的緊抓著楊書棣的整條手臂:我卻發現再次上當!哪裡有什麼蜘蛛,有的是他不顯得心急的手溫柔的抵在離我的雷池足夠遠,但又近得足夠讓我瘋狂的位置。一個幾乎毀了我的微妙舉動!

「我知道過去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對我來說不是無緣無故的。」

「什麼意思?」

「那天你寫在我臉書裡面的私訊…」楊書棣的話徐徐散去。我倒是凝霜似雪了。

月娥無情弱柳千條線,偏繫愁思不繫春。清空彌天地,潔白無與比。對着太陽時,此心只是水。

那一條省略了標點符號,全世界最惡毒的連綴句私訊!

嗨楊書棣我是喬月星就是那個本來一直喜歡著你的那個喬月星我一直喜歡著你一直到你跟我的好友搞上我想大概那不是你的錯你是不是還在讀你爸爸希望你繼承他做個醫生的生物化學還是預科醫生的課程但是你卻想去讀影藝什麼的我就覺得以你的資質你會是個不錯的醫師你是不是怕困難而拒絕了你爸爸的期望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堅強又聰明的人大概我看錯了

不,不,不,我不想再提起那條讓我過後難堪的要死的混蛋私訊。我太超過了。我鬆開了本來挽著他的手,剩下楊書棣獨個尷尬地插著手站在那邊。地上本來相依相伴的兩道身影一下子分開變為了兩道細長又有點怪模樣的猙獰黑影。

「我不是在找借口。實情是那晚上我喝醉了。」忽然我有種這裡再也不適合再逗留下去,要趕快離開的衝動。我雙眼本能的在本來疏落有致,現在卻忽然變得把我困得天旋地轉的玉米株裡尋找逃生的破口。我爸以前跟我說起過一種名叫奇門遁甲的神秘學問,今晚真的給我撞上了?楊書棣大概是看到我的窘態,咧嘴笑了笑說:「現在連蜘蛛都不怕了?」

天啊,前有斷崖,後有追兵。我認命的低著頭踢著地上的細石以減輕心裡的內疚。「如果真的傷害到你,我萬分非常的對不起。」

「想想你說的也真夠狠。」楊書棣也低頭踱著步踢著地上的細石。

一向挺不愛認輸的我這次也發現到是我自己先傷害了對方。是我不是在先。

「如果告訴了你能減輕對你的痛苦,隔天醒來我邊恨自己邊吐了個半死。」

「業障隔天就來?」楊書棣看著我踢的一顆小石被他所踢的撞進草叢後捉弄著說。

一時間我擰著眉盯著他質問:「我承認,那天是我的不是,我沒控制好自己就隨便冤枉了你,我陪不是。我過後也覺得非常的難過。這次你忽然翻舊帳是什麼意思?你是要吵架還是要怎樣?」

楊書棣竟然對我幾近強詞奪理的質問報以一笑!我想這人真的是有點喜歡我,不然被我這樣刁難他都可以笑得那麼好看來承受?或者他認為對他越殘忍,他就越來勁?這人有病,還病的蠻不輕。我暗地裡竊竊笑著。

「可是你所說的都是對的。」

竊笑在我心裡還沒完全停頓就被楊書棣的回答嚇得我再也笑不下去。「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我瞪著他說。

「其實我真的是被紐大的格斯曼醫學院退學的。我把被退學的事情瞞著我爸然後跑去報考紐大的Tisch影視系。」說到這楊書棣看著我停頓了一下,然後鼓足勇氣的又繼續說道:「可還是不從人願,我還是沒被錄取。」

「噢!對不起,噢,我真的非常對不起!我為什麼會說出那麼難聽的話?」這下我真的是無地自容了。我急的掩著口幾乎要哭了。

「…其實我本來打算申請其他的電影學院試試,我也打算再申請一次。可是我沒有…因為我害怕再次失望…我害怕令我爸失望…我不是你所說堅強聰明的人,我只是個…最沒用,最一事無成的笨蛋。」

天啊,喬月星,看你做的好事!我情急下一把抓起楊書棣的手,好冷好僵硬的手,噢,對不起,對不起,我捧著他又冷又僵的手湊到唇邊試著用我口中的暖氣暖和他。「噢,楊先生,不,楊書棣,你別這樣責怪自己。追逐自己的夢想不是件輕易辦到的事,它充滿了不確定和無法預期的結果…那是世界上最難理解和接受事情…有時候我們所做的決定不會永遠都是正確,可是我們絕對有出錯的空間。如果不是我爸爸媽媽給與我的支持,我都不知道我會不會有今天的我。請你不要責怪自己,好不好?」

我抬頭與他四目交會,此刻的他充滿了某種我無法言喻的情緒。作為一個跟我不算是深交的男人竟然有勇氣去承認自己的弱點?那是什麼勇氣?我沒有資格不看著眼前的他;我也自問做不到,就讓我看著你來作為我對你的補償!因為我想讓他知道,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實意的。我想彌補多年前我犯下的那個可怕又粗心大意的錯誤。我想讓他明白,做出後悔的選擇是無可避免的,是可以接受的。我們是可以走出過往的心魔。

「是你的就是你的。」我引用了媽媽以前聖誕節送給我的一條手鐲上所寫的祝福字句。

楊書棣漸漸回暖的手握緊著我說:「Okay,你現在聽來像是個傳播網紅了。」然後他俯頭吻了我一下!

就一下可不夠我要給他陪的不是。我的手纏上他的頸項,給他奉上深深的吻。

這不是二十分鐘以前那逼切的吻,這是個由淺到深充滿無盡情意的互吻!一個發自骨子裏頭充滿感情的吻,一個震撼我靈魂深處的吻。一個讓我感受到徹骨的震撼,震撼了我心深處的吻。當唇離開之後,我噙滿了淚水。

他用拇指擦謹慎的擦去我的淚說:「你永遠都是我無法忘懷的那個喬月星。」

我可以感覺到他還有更多的話沒有說,但在驚天動地的吻之後,我不知道那些話是什麼,我太害羞和震驚了,我無法進一步詢問。

依託著月影,我們終於找到了樹立在迷宮盡頭,用油漆寫在看板上的幾個大字:「恭喜!你終走完了迷宮!」

在迷宮的出口,理查和鮑爾緊靠著彼此依偎在營火旁取暖。「尹琴呢?」我掃了一下附近左右問。

「她剛說要去一趟洗手間。」鮑爾往流動洗手間放置的位置示意。

「那是二十分鐘前的事。這樣的流動洗手間,沒人會忍受得了二十分鐘的煎熬。」理查邊說邊示範做了個就是站著,我也沒法忍受的痛苦模樣。

這時的停車場已幾乎空無一人,就剩下幾個義工三五成群不是在撲滅營火堆裡的營火就是在收拾著地上遺留下的拉圾。我拿著手機就要發訊問她在哪,可是我的目光卻被停車場近入口處的所在吸引了過去。

一輛響著震耳低音喇叭,車身和車窗漆黑的凱迪拉四門房車慢慢駛近迷宮停車場的入口。隨著減慢的車速,一道一直隱藏在流動洗手間後的黑影無聲無息的滑進了車的副駕駛座。就在車掉頭離開的時候,我看到了車的車牌號碼。用一色大寫字母篇寫的特訂加州車牌:

HOTSPOT

我敢用我的全副身家打賭我知道車是屬於誰的和誰剛進了車上。

那個已是人夫的博思民和我的知心好友尹琴。

晴天霹靂!

我被眼見為實的景象驚嚇得像是被笨重的鉛塊拖進漆黑的深海裏不可動旦,張著嘴卻無法呼吸,我要呼喚卻被驚嚇嚇得無法言語。

我最好的朋友跟博思民深夜出雙入對的是怎麼了?

https://youtu.be/t7cY4cWkuGY?si=-uk5yKhvpOvakc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