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2-30 23:19:39巴 羅 曼 夫 & 我

整理了一下,有關那個無聲無息的耶誕節。

我一定沒說過,我的聖誕節是怎麼過的。

浪漫不是一種可以偽裝出來的內在表情,
當然我是指真正發自內心的“浪漫”這回事。

今年的聖誕節好像不似去年的冷,
當我急速奔跑在東區的捷運地下街的時候,我感覺身上還微微的冒著熱氣。

我常常有很多在現實生活中想起來有點噁心的想法,
一般來說,如果我聽到其他的人事物是這樣發生的話,
那我可能會忍不住唸上幾句:
「真的嗎?他真的那樣?」或是「天啊,太噁心了吧。」之類的話。
可能是獨自一人的時間久了,
是現實把我教導成這樣,
沒有別的更多原因了。

那天是元旦展前夕,
佈置了一整天,回到家的路上我幾乎要在公車站牌前閉上雙眼,
不怎麼意外地,家門打開時,
果然是有客人在的,
還外加了一桌子很豐富很豐富的聖誕晚餐,
但是這些看在當時我的眼中都比不上躺下來睡個一覺來的有吸引力。

還沒脫去制服,
我躺在沙發上眼睜睜的看著天花板,
一邊用耳朵歡送一家子人要出門去看看聖誕節的街景。

終於只剩下我了,
我這麼想著。

身為一個情人、一個孩子、一個朋友,
這一類的角色的時候,
老實說我很迷戀那一種贈送禮物給對方,
然後得到對方十分又十分的滿足表情時的那一種快感,
聽起來很假,
但是我真的喜歡那種贈送的回報,
越是感動的表情,只會讓我越是興奮。

但是,也許我是拙於表達,
或是傳達訊息時有一點障礙吧,
我並不是常常能成功,

我就這樣懶懶的躺了一下子,
突然想到,身為一個情人的我,是不是應該要滿足一下對方,
我了解贈送禮物的興奮,是因為我了解接收禮物的喜悅。
一個節日,對我來說也算是一年間重要的幾個節日之一,
我竟然被身體的疲勞打敗而癱軟在沙發上,
腦中想起的,是我白天在學校對她說的話:

「對不起,我可能不能送東西給你了。」

當然伴隨而來的是一連串情侶間彼此體諒的蠢話,
說是蠢話,真的很蠢,
誰會真的覺得這種小事情就是可以不在意的,
嘴巴上說說,其實還是失望吧。

想著想著我爬了起來,
順口問了問幾點,
七點整,還不算晚,
我走進房裡換了幾件衣服,
心想著我怎麼能做出這麼愚蠢又天真浪漫的事情,
同時也小小抱怨,
怎麼沒有這樣為我的人,
反正有過的也已經消失了。

接下來是一陣不停的奔跑跟轉搭公車,
我奔跑在東區的捷運地下街,
深怕那些外銷禮品店會關門的早,
幸好,聖誕節讓路上的行人變多,
也熱鬧的讓八點半的街道還不覺得晚。

一個完美的禮物是要經過包裝的,
像是外國電影中過聖誕節時聖誕樹下那些用包裝騙人的空盒子一樣,
我走進了誠品挑選了一張正面有粉紅色圓點,反面有粉紅色直條的紙。
那個小姐的手腳俐落的讓我不知所措,包裝起來,
的確有了幾分樣子。

公車在環快上行駛,
我無心注意外面的夜景,
但是又無聊的不得不看著橋下的高爾夫練習場所透出的強烈燈光。
很緊張,
我一邊感嘆著自己的愚蠢,
怎麼笨的會想要從東區趕到新店,
為了送一份聖誕禮物。

另外,我剛剛一定忘了提起,
我出門前還發現我辛苦輸出的海報必須重新再輸出一次。

那意味著,當我將禮物送到他手中後,我還必須馬上趕往學校。

已經很晚了,夜晚的顏色這樣告訴我。



「你看過聖誕老公公嗎?」
「沒有。」
「我有看過喔,我剛剛看見了。」
「在哪裡?」
「在樓下。」

這是她急促的放下電話前的最後一段對話,
接著我在一樓仰望著她從六樓的陽台向我招招手,
接著就下樓來了。


去年的聖誕節好像不是這麼過的,
如果沒記錯,
我待在家裡緊緊抱著電視,
只因為那天晚上有L’Arc的演唱會,
至於在前年的聖誕節我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有人陪伴我的,已經好久沒有了,
大多數是我陪伴別人的。

很感謝聖誕節時的神,讓我沒有忘記要給人感動的那種動力,
從我小時候就了解那種收到禮物的喜悅,
不知道多久以前,我也感受過像我給她的那種感動一般的禮物,
還記得,是一個很普通的聖誕糖果,形狀像一個手環。
不過都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自從快要變成一個大人以後,
那些事情已經像夢一樣遙遠。

她欣喜若狂的擁抱著我,
我極力吸取那種極度成就的喜悅,
滿足我已經好久以來都沒被填補的空虛。

那是今年的聖誕節,
六天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