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21 23:45:42小塔

「疤」始章 /叁



始章












造型助理洗的太用力,把我頭上的痂摳掉了,傷口噴出鮮血,嚇壞在場所有人,尖叫聲不斷,沒有人敢接近。不顧頭上的泡沫、水和血,我起身在血染的水槽中尋找血痂,然後迅速的將它重新貼上。
總算暫時止血,好像作案一樣,美髮沙龍是凶案現場。不如神氣的殺人狂揚長而去,我默默掏出一張鮮紅的紙鈔遞向櫃檯,狼狽的逃出門外。
餘悸猶存,我趕緊連絡我的私人醫生。

「怎麼又掉?這塊貼疤塊黏不牢了。你到底有沒有按時擦藥?」
「嗯,偶爾。」
「年輕人,你不照顧傷口,怎麼能讓它癒合。」
「沒關係,我想它是不會好了。」
「……會好的,我幫你換一塊新的貼疤。」

我的醫生是個七十幾歲古靈精怪的老頑童,心態年輕,平時裝扮跟二十幾歲的小伙子沒什麼兩樣,墨鏡、皮衣、皮褲、濃郁的洋煙、嚇人的飾品是他的基本配備,走在街上非常顯眼。幾十年前,很多同事看不慣他的行事風格,在醫院聯合上級打壓他,從此仕途不順。醫生也很瀟灑,索性辭去工作,用多年來的積蓄四處流浪。
遊蕩這麼久,醫生不改作風,在幫我上藥時還放著節奏很重的流行音樂。

「還有哪需要包紮的嗎?」
「沒有,其他都是小傷。」
「這次你把設計師們嚇壞了吧。」
「嗯,不能再去了。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反正我定期就必須換造型師。」
「下次叫他們小心點,否則這裡你很快就待不下去了。」
我苦笑幾聲。
拿了幾包藥包,我跟醫生道謝後走出診所大門。

前幾年,我的助理請辭,辦公室變成混亂的戰場。正在我煩惱公務時,醫生旅行到這個國家,我主動連絡他,相約在酒館敘舊。聊了很久,突然想邀他來做我的助理。

「你下一站打算去哪?」
「我想先休息一陣子。」
「這麼剛好。」
「什麼這麼剛好?」
「我助理辭職,公司缺一個大位,你休息這段時間要不要來當我的合夥人?」
醫生喝口酒。
「不會很久,我快換工作了,頂多再七、八個月。不用簽約,如果覺得不耐煩你隨時可以離開。」
「好,我答應。」
「那明天就來吧,早上九點半,在市政中心二十二樓。」
「這麼快啊,不讓我先調時差一下。」
「那等你準備好再來吧。」
「嗯,我上工前會先通知你。」

「還有一件事。」
「什麼?」
「當我的私人醫生。」
「我就知道。」
「幫一下忙,這裡看病很貴。」
「好吧,看在老朋友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