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因為新埔國小人口爆滿，人數之多排名台北縣第二多的國小。也因為人數過多，原本小四該上全天的，卻因為人太多教室不足，小四上學期只能上半天課。

　　那一年夏初，小四的我和小三的弟弟都讀半天，回到家裡空盪盪的沒有半個人在，還好爸爸媽媽有留點錢吃中午。我們在外面胡亂買東西吃完後，就順道去以前爸爸養豬那的舊家玩耍，那裡還有戶有錢人家的大草坪，草坪的另一邊有一堆竹子，竹子環了半個池塘。那個池塘，總有隻水牛會在午后時，入水游泳。

　　「這青蛙好大啊！」我指著水邊比拳頭還大的蛙類。

　　「青蛙嗎？怎不是青色的？」弟弟望著那隻蛙。

　　「也許是牛蛙吧！我看電視上的，牛蛙都嘛很大一隻，超像的，顏色也像。」

　　「姐～妳看那裡，有個人也像牛蛙。」我望著不遠處有個年輕的大哥哥手上拿著塑膠袋，塑膠袋蒙著他的嘴，一會鼓起，一會兒又像洩了氣的氣球。

　　「真的耶！好像哦！他在幹嘛啊？」我比對的看了一下水畔的牛蛙，喉部也是忽地鼓起，忽地消下去。

　　我們繞了過去，在牛蛙男的後面探望著，試著猜他在做什麼。地上殘留二根黃色的條狀物，外觀像極了商店裡賣的巧克力軟管，不過上頭貼的紙看起來不像。『強力膠』是印著這樣的字。

　　「嘿！妹妹，妳要不要試看看，像我那樣子做！」牛蛙男突然轉過身來，看見我後對著我說，一邊還把手裡的塑膠袋往我眼前送。

　　「不要！」我拉起弟弟的手就開始跑，頭也不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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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有聽說嗎？這個池塘要被填平了！」我們坐在池畔邊，望著池裡的水牛。

　　「你看，好多人帶好多菜哦！」弟弟指著路邊的人們，真奇怪，以往這裡很少會有大人出沒的。

　　「你們要不要去那的菜圃拔些菜回去？」人群裡有個阿婆對我們說。

　　「那些菜可以拔啊？」我們反問著。

　　「這裡要蓋國小了，地被徵收了，菜也是。政府不會要菜的，菜沒人要了，趁地還沒被開挖，拔些回家吃啊！」阿婆對我們揮了揮手，拎著一堆青菜回家。

　　「弟，我們走吧！摘些回去給媽媽，媽媽會很高興吧！」

　　我們在諾大的菜圃裡拔著小白菜、空心菜、兔子菜……，拔好的菜還拿去一邊看人洗菜的地方清洗。可惜腳踏車不能載很多很多，不然我們可以拔得更多。

　　我望著不遠處正在施工的工地，不久之後，這些菜也會消失吧！我想不拔也是浪費嘛！

　　回家之後媽媽很開心收下我們的小禮物，卻一直不安的問我們，確定真的可以拔嗎？

　　其實我也不敢很肯定的跟媽媽說，只是大家都那麼做，那麼理所當然，彷彿真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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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1.兔子菜是因為我們小時候都拿來餵兔子，才叫那種菜為兔子菜。

2.那裡後來成了板橋市文德國小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