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1-07 07:54:34向日葵

來不及握住的幸福

 

「小嘉,你先下班吧,檯面我等一下再整理就好了,你朋友已經在外面等你摟。」
望向全家的玻璃窗外,他總是傻傻地笑著安靜地等待,從不會打擾我工作。
「走吧,啟倫。」接過他的安全帽「今天要去哪呢?」我接著問。
「今天帶你去個新的地方!」
他,就要失去自由了,我,只想陪他為自由留下最後的回憶。
「這裡是哪裡啊?很漂亮欸!」「這裡叫忘幽谷」
坐在欄杆上,看著夜晚的海聽著海聲,分享生活上微小的事情,看著星星一閃一爍,突然有個疑惑從我心中萌生。「啟倫,你怎麼會想讀軍校啊?」沒錯,軍校,當所有高三畢業生正在期待精彩的大學生活的時候,他就要失去自由,將身心奉獻給國家了。家境小康的他,為什麼會想要讀軍校呢?
「因為我想要當個有用的人。」他眼神堅定地看著我「我不像你,我沒有特別的興趣、沒有專長,我很怕隨便讀了大學卻沒有一技之長,我想當個有用的人。」
這樣成熟的想法和堅定的眼神充滿魅力,但我不能心動,他只是朋友。突然間,欄杆外的草叢冒出了綠色光點,「螢火蟲欸!」在這不會有螢火蟲的季節不可能會有螢火蟲的地方,竟然讓我們看見螢火蟲!「好特別唷,這裡真的很適合帶喜歡的女生來告白欸!」他看著我說「嗯」看向螢火蟲的方向,我並沒有回應,因為我有男朋友了,我不能心動。
一直到他入伍訓前,他幾乎每天接我下班,偶爾帶我去看看夜景,入伍訓後我就沒有特意跟他聯絡,上了大學後我和我的男友分手了,分手原因跟他並沒有任何關係。
後來大學同學辦了一支亞太電信的門號給我,看著亞太我突然想起這麼一個人,又或者從沒忘記這麼一個讓人映像深刻的人。
「喂
你好」好熟悉的聲音,他的影子瞬間浮現在腦海裡,還有他燦爛的笑容。
「嗨,失去自由的孩子,猜猜我是誰?」「我記得!小嘉!」
原來,光聽聲音他就知道我是誰了!是不是…他也從沒忘記過我…「最近過得好嗎?學校還適應嗎?學長會不會很兇啊?」「還撐得住摟,你呢?你過得好嗎?你跟你男朋友…還好嗎?」在他問出口的瞬間鼻酸,突然就這樣哭了起來,他安靜的聽著「對不起」我為我的失控道歉「哭出來沒關係,乖,好點了嗎?」
一連幾天他都會打電話給我,漸漸地變成了一種習慣,甚至,他會照著我的課表打電話叫我起床,但是偏偏我要起床的時間,他都在上課,儘管如此他還是會偷偷打電話給我,儘管不能說話,他還是會用咳嗽聲製造點噪音,他冒著會被學長刁難的危險打給我就只是為了叫我起床,各種溫柔各種感動都在心頭,卻從沒有人開口想要讓關係更進一步。
一天晚上「你…1224有空嗎?」「怎麼了嗎?」「算了,不要好了,這樣你太辛苦了,沒事。」「怎麼了你說說看啊!」「那天我們學校有辦聖誕舞會,我想…請你當我的舞伴。」「嗯,好啊!」一口答應了,毫不猶豫。「可是這樣你會很辛苦…」「沒關係嘛,我也想看看你們學校啊!」他總是替別人著想,善良,樂觀,溫暖。
舞會的日子到了,穿著白色的小禮服,搭著一件溫暖的外套,這是一個寒流來襲的寒冬,搭著接駁車到了官校,他出列走向我,又是那個燦爛的笑容,他把左手放在右胸膛上作勢要我勾他的手,在他們學校散步,聊天就這樣過了一個晚上,真的很開心。
我們的關係起了變化,聯絡越來越密切,但是他常常說一些我摸不著頭緒的話,像是「你這樣會不會很辛苦?」一次期中考,我在趕作業,衣服快要車不完了,
他這時打電話來,我放下手邊的工作,想好好的跟他說說話,聊天聊一聊他突然接了一句「你不要等我唷…」「我沒有啊。」「我說真的,你不要等我唷,這樣很辛苦。」這個時候我真的受不了了「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等你,就不要每天打給我,讓我養成等你電話的習慣。」他沈默,我也沈默了,最後我打破沈默跟他說我想繼續做作業了,道了晚安便掛了電話。
隔天,他還是有打電話給我,只是每天的電話漸漸減少,照三餐打的電話變成一個禮拜幾次,漸漸越來越少。
半年後,他突然打給我說「我可能要交女朋友了」,我問「你很喜歡她嗎?」「她很善良」「所以你很喜歡她嗎?」「她很善良…」「唉…你要真的很喜歡她才可以跟她在一起唷,不然女生會很受傷的。」「嗯…」掛了電話
一周後他打給我,電話一接起來我就說「怎麼?在一起了唷?」「嗯…」「要幸福唷!」忍住哽咽,給他我最真誠的祝福,我真的只希望他幸福就好,不管在他身邊的人是不是我。
「我只希望你幸福!」

小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