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1-05 21:57:12向日葵

機會向來是留給準備好的人

 

  我從被窩中緩緩爬出,一手抓起鬧鐘看著時間,刺眼的顯示著05:00AM,坐起床後便開始梳洗著裝,除了臥室裡時不時傳來的打呼聲外家裡依然十分寧靜,我悄悄的打開門再靜靜的闔上,深怕在不經意下吵醒他們,我便趕緊出門去了;街道上靜悄悄的,正巧是路燈熄滅的時間點,往學校的一路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寧靜的如同寒冬一般,走向校門的我卻面對著深鎖的大門,警衛室微微的透出微弱光線,湊前一看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我從口袋裡伸出了雙手翻過了圍牆朝教室走去,走廊上人去樓空冷清的令人發抖,隨著時間的推進陽光緩緩的從走廊的盡頭透出,映目眼簾是那刺眼的暖陽,就在走廊的彼端浮現在我眼前的是那熟悉的身影是我那婉惜的回憶,頃刻間我便快步向前擁上。

  2005年,是我剛升上國一的那年,上課的第一天陽光曝曬在教室外的門廊,兩個人站在走廊上望著教室內,教室裡傳出響徹整個走廊的嘻鬧歡笑聲,我依然呆站在教室外,對於剛上初中的我來說面對新環境的確讓我有些卻步,餘光發現了站在我身旁的人,心裡想著這個人也是我的同學嗎?比起教室內的喧嘩聲她的沉默不語也許顯得過於突兀了些;上課鐘聲響起了,有個人朝我們走來,然後她開口說:「你們兩個是六班的學生嗎?」,她和我都默默的點點頭,「我是六班的班導師,你們倆趕快進教室吧,要上課了。」她說。

  我們班是管樂班這件事是我們上課後一週後班導才公布的,當下仔細觀察一下班上同學,聽到消息後的反應各種都有,至於我聽到反應後內心也沒有太大的起伏,而這時我卻下意識的朝她坐位的方向瞄了一眼,當下其實也沒想太多我為什麼這麼做;第一次的練團時老師給我們一個禮拜的時間叫我們選擇一項喜歡的樂器練習,幾乎這一整個禮拜的下課時間班上總是絡繹不絕的討論著要選什麼樂器;隔週的團練老師依照著每個人所想的志願安排樂器,輪到我時老師卻二話不說的安排我吹奏小號,我問他為什麼?他很乾脆的回答我「你的嘴唇相當適合吹奏小號呢!」,其實我本來就沒有什麼偏好,既然老師都這麼說了就無所謂了,我就這麼直接朝小號部門入座了,而我好奇心便開始作祟了,「那她呢?會選什麼樂器呢?」,我卻被突如其來一句話打斷了思緒,「你好啊,真巧你也選小號啊!」,「是啊,還真是巧啊!」,「你剛剛怎麼會想選小號呢?」她說,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她「沒什麼,就老師幫我安排的,他說我嘴唇天生合適。」,話說完片刻,我們彼此都笑開了。
 
  我漸漸的習慣了班上的環境,而這一習慣就是一年過去了,這一年裡樂隊練習佔據了我大半學校的時間,我也在小號部擔當起了首席的位置,回想起來也許當初老師選我也是真有其道理的,這段時間班上也在團練之中培養出了深厚的感情跟默契;當升上國二的時候令我們最倍感壓力的事情發生了就是樂隊的交接典禮,我們學校之所以有管樂班的緣故,就是因為每個禮拜一的朝會時間演奏都是由管樂班負責,而很自然的學長學姊姐退位後就交接下來,老師總說會給我們幾周的緩衝期叫我們別感到太緊張;「你會緊張嗎?明天就要交接了。」她問我,當下我的心情其實因為交接典禮的事而緊張到快發瘋的地步了但是我卻反問她「那妳呢?感覺怎麼樣。」,「我覺得好緊張,因為練習了一整年,感覺成敗表現就在明天,實在讓人很放不下心啊!」她很冷靜的回答著,但我相信她內心裡也一定像我一樣歇斯底里的吶喊著,「也許妳應該試著放鬆點,越是緊張就越該用平常心面對它。」我不知道哪來的鎮定說出了這句話,但我只知道說完這句話後我們兩的心情都感到舒坦和平靜多了。

  站在艷陽高照的操場上,汗水從額頭滴落,滴濺在我的手背上,在過十分鐘朝會就要開始了,背心上浸滿了汗水,我很清楚這不是燥熱所造成的,是緊張,全班隊伍也隨之躁動著,鐘聲一打,指揮手一舉,全班寧靜一片,隨著指揮的手揮下的那一刻起我的心跳便撲通撲通的加速起來,一首樂曲的時間有多長?兩分鐘?三分鐘?但當下我吹奏的過程卻像似放慢的電影般緩慢的播送著,從走廊盡頭慢慢的走出人影來,一個接著一個的人,一個班接著一個班的出現,行進樂曲就這麼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直到全體入隊後夢魘才終於結束;「朝會結束後感覺如何」老師在朝會後追問著我,「還稱不上難受比較起來反倒是痛快了點,是種終於把心中的疙瘩清掉了的感覺。」,「那妳呢??還好嗎?」這次換她被問道,「很奇妙的感覺,心理默想著【越是緊張就越該用平常心面對它】,想著想著,將緊張感取而代之的是和大鼓聲同步的心跳節奏感,這句話就這樣支撐著我到演奏結束。」,聽到這句話後我萬萬沒想到我昨天無意之間提及的話她卻深深的被放在她心裡,而更讓我在意的是為何此時此刻我的心跳又再次撲通撲通的加速了起來。

  揮別了國二,樂團的後續也交接給了學弟妹們,回想起這一年實在有許許多多的回憶和感觸在其中,升上國三後重心也轉為升學考試,班上的氣氛也比起以前來的收斂了點;手拿著掃把蹲坐在校門口廣場的階梯上,「你想好接下來一年後要去了嗎?」,「找間一般高中繼續升學吧,對念高職沒半點頭緒。」,「我也跟你一樣吧。」;國三這一年是我國中準備基測最忙碌的一年卻也是我和她之間的互動最頻繁的一年了,班上因為能力分組的關係,主科要上課時班上同學都被拆散了,比起練樂隊的去年的和諧感有很大的對比,至於我跟她卻很幸運的被分在同一班,如果你問我一男一女的國中生坐在前後座能做些什麼事的話,讓我告訴你吧不外乎是拉拉椅子、扯扯頭髮然後下課後在走廊追逐打鬧這類的事吧,這算是在抒發考試壓力嗎?應該不事吧我想,其實我想都沒有想,當事情明擺在那時你一點也不會去在意為什麼;國三這年我過很快樂,因為我的好朋友們也都很幸運的被分在同班,少了練團的時間課後自由的時間變多了,我自認為我並不是一個自動自發的認真學生而我身邊的朋友也亦然如此,課後時間我們總是膩在一起。


  拿著掃把和前晚下過大雨後黏在磁磚的樹葉奮鬥之時,朋友無心的一句話卻打斷了我的動作,「我問你喔,你在班上是不是有喜歡的女生啊?」,當下其實腦海裡沒有半點畫面也沒有半點思緒只有很反射性的答腔:「問這幹嘛?當然是沒有啊,少在那邊瞎猜了。」,「他真是莫名其妙,問那什麼問題啊。」我回到位子上低聲呢喃著,剛好她從我旁邊經過並入坐,「你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些什麼啊?」她回過頭後朝著我問,「就……沒什麼事啦,老師來了先上課吧。」,滿腦的思緒隨著她轉回位子的過程中傾洩而出,但心跳卻意外的平靜,感覺就像是撒謊後滿腦子都是虧欠和愧疚卻無處宣洩如窒息般的滋味。

  離畢業只剩下一個禮拜了,至從上次的事後我和朋友們坦承了我跟她之間那微妙的關係,雖然我堅持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仍然還在友誼左右周旋著,距離畢業的這一個禮拜算是國三中最忙的一個禮拜,忙的並不是準備考試而是畢業前種種的大小事,到處東奔西跑找老師簽畢業紀念冊,跟同學交換制服並大大的寫上自己的名子,把這三年以來各種點點滴滴借由手上的這支筆記錄下來,感觸比較深的同學甚至會哭上一整個禮拜也不足為奇的畢業前一周。

  畢業典禮前天晚上,腦中浮現了一段一段的畫面,「這個人也是我同學嗎?比起教室內的喧嘩聲她的沉默不語也許顯得過於突兀了些……,『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她沒什麼,就老師幫我安排的,他說我嘴唇天生適合』,說完後我們彼此都笑開了……,也許妳應該試著放鬆點,越是緊張就越該用平常心面對它。……『不外乎是拉拉椅子、扯扯頭髮然後下課後在走廊追逐打鬧這類的事吧』……感覺就像是撒謊後滿腦子都是虧欠和愧疚卻無處宣洩如窒息般的滋味。」;此時百感交集的思緒開始一幕幕消散了,遺留下的只剩下被淚水沾溼的枕頭和懊悔至極的我,此時我內心卻不自覺的萌發一股念頭,我拭乾了我的雙眼後,破涕為笑,拿起了床頭的鬧鐘轉到05:00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