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杭州04：因緣際會，已解之緣

　　成英笑道：大俠，你的雪很瞭解你喔！不過，你那篇拾葉小徑口述，也太迷人了吧？還是在美人耳邊輕輕說，你在演溫言軟語的內心戲呀？雖然，是在杭州西山路秋夜樹林落葉，歷經了兩年的詩景陳釀，你才在上海化為文字語言呈現！小雪，妳知道嗎？大俠每當要與杭州道別時，他的文青病就會發作！小雪，我跟妳說喔，這個大俠酒書生有病，號稱文青病！尤其是要與杭州道別時，他的六脈神劍才使得出來！就會寫詩！不然，只是傻呼呼地，在那邊一直流手汗而已！

　　雪問：傻呼呼地一直流手汗？成英小姐姐，妳形容得好生動喔！這個我知道，2002年九月他在上海與我們道別時，他就發作了一次！那時，他在上海要與我們道別，在中秋前要進杭州城，那晚還會寫酒詩勸酒呢！若是為離情，不住悲中酒！我那時在想，這傢伙是古人上身了嗎？原來，喝了很多很多酒之後，變成杭州狀元，所以開始寫酒詩！而且，今天他又表演一次迴文詩，出門前還在我面前寫靜夜未央夜未靜一詩給我看，我在長橋對他說，你不是杭州總監，一呼百諾嗎？結果，居然成就了這場突然的酒約，這麼多秘書小妹跑出來餞別，妳們還真的都很賣他面子，杭州安訊不是都已結束營業一年多了！

　　阿芳問：小雪，我們是他的秘書小妹呀，當然得賣他面子！酒愁，我記得酒鬼跟我說過，他在1998年年底來杭州前，他與你在1997年七月第一次見面，還是你妹妹打電話喚他來的，那時，你在台北也有好多的妹妹，都是文法商的精英，有師大英語系，交大傳播所，海大，西雅圖大學的，都是詩友文友，而且你也都不追人家！你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文青妹妹呀？
　　我笑道：怎麼追？阿芳妳教教我！追了就沒戲唱了！反正，她們失眠時，就會打電話來店裡找我聊天的，我那時都在上大夜班呀，我命苦！
　　小欣：不追，妹妹嫁人了，不是也沒戲唱了嗎？小雪，靜夜未央夜未靜這個詩題也是很美的！大俠對妳可真好呢！他文青病發作，寫詩與愛將道別，誘拐愛將，幸好妳不是未成年少女！不過，我又好奇了，這個老心肝總監，究竟在那詩裡寫些什麼？

　　雪：他那首迴文詩寫得可好呢！直接在我面前表演，他寫下來，在我口袋裡，來，小欣乾！乾一杯後，我拿給妳看！
　　阿芳：那我們大家輪流看！大俠，我問你，為什麼你每回要離開杭州，就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喝都喝不醉，然後就開始吐詩了？
　　我笑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沒聽過嗎？於是就絲絲縷縷離情依依，千絲萬縷的，誰叫我在詩后的地盤裡，我捨不得呀！春蠶到死詩方盡，蠟炬成灰酒始乾，這樣說比較沒那麼悲，李商隱也是個大壞蛋！

　　阿芳：大俠，你還會亂改詩唷！我記得2001年耶誕節在海華辦喜宴，為什麼是在海華辦呢？那也是有故事的，原因就是酒鬼在那年十月，中午在西湖湖濱路附近的海華酒店與酒愁餞別，結果他們把海華的中餐廳裡，所有的泰山特曲全都喝光了！我記得點好下酒菜時，酒鬼問：酒愁要上多少酒？酒愁：看他們有什麼酒呀？我看就泰山特曲精釀半斤裝那種就不錯了，他們肯定有，問他們有幾瓶？結果服務員說餐廳有十九瓶，那樣要上幾瓶？酒愁居然微笑說：全上，滿上，把小杯換成水杯，這杯子那麼小哪夠喝呀！於是，他們倆又在那頓午餐，在海華技驚四座，公司就與海華簽了協議價！後來，十二月耶誕節，他們就在那兒幫我辦喜宴了！我記得當時，中餐廳裡有揚琴伴奏，酒愁塞了三百元人民幣給我對我說：請那位彈揚琴的小妹妹，把剛剛那曲送別彈個幾遍，二十分鐘好了，那曲子與今天這頓午餐特別對味，這小費給她！那樣我的心呢，就醉在那曲送別的揚琴裡！於是，杭州海華中餐廳裡，出現兩位怪客，就是他們倆個鬼見愁，一頓午餐喝光了十九瓶五十三度的泰山特曲，總共是九斤半，創下海華無人可破的記錄！連飯店經理老總都跑下來看，順道談了協議價的約定！那位彈揚琴的小妹呢，是唸杭州音樂學院，中午來打工的，其實當時薪水不高，三百元小費是她收過最多的小費。但她彈奏那曲道地的杭州小曲送別，為大俠彈了一個小時！大俠每回要離開杭州時，都是無比豪邁，美美地嚇壞一堆人！

∮送別∮　詞：弘一　1912-1918於杭州
Violin版：https://youtu.be/Wl37EdtFEKo

長亭外　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餘歡　今宵別夢寒

註：
19世紀美國音樂家J·P·奧德威作有一首歌曲《夢見家和母親》（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這首歌流傳到日本後，日本歌詞作家犬童球溪采用《夢見家和母親》的旋律填寫了一首名為《旅愁》的歌詞。 1904年《旅愁》發表後，在日本被廣泛流傳。1905年至1910年，李叔同留學日本期間接觸到了《旅愁》，他被這首歌曲的優美旋律所打動，產生了創作靈感，作成了在中國傳頌至今的《送別》一歌。李叔同的《送別》，取調於犬童球溪的《旅愁》。 如今《旅愁》在日本傳唱不衰，而《送別》則在中國成為驪歌中的不二經典。

　　雪笑道：對！我發現酒詩人確實在道別時，特別會寫！但我一想到，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就有點想流淚！因為，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小欣：我是對那句，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很有感觸。總監老心肝是我在杭州，很重要的知交，我什麼心事都可以對他說的，他就像是個柔軟的沙發！
　　敏敏：就是，酒愁呀，你是我在杭州交的朋友中，不是來自杭州的杭州人，卻為我呢，安排了很多事！我人生的很多事，都由你的金口出發！你在藍山咖啡館裡把我挖到安訊去，對我說，月薪一千五，比在咖啡館多了快一倍！那樣敏敏小妹呢，以後多存點錢，過年回成都包紅包給媽媽！還可以有空唸唸書，在杭州唸個大學，好好談個戀愛，成家立業，多美呀！結果，每一件事都一一實現了喔，大俠哥哥，承古老的杭州狀元，開了金口，杭州是我的第二故鄉！

　　我苦笑道：雪，妳是在說我，駕鶴西歸嗎？那樣不太好喔！我過去的人生中，有很多次極為傷心的道別體悟呀！生離死別的創傷，所以就那樣優雅地昇華了！就把那些感慨都寫成詩好了，總比流淚優雅吧？而且，那回在海華喝酒前，我剛從桂林回杭州，回杭州後又招待一位去昆山出差的台灣朋友，他在台北跟我說要到昆山出差，週休二日可以坐火車來杭州作客！於是，我就請秘書在海華訂了一間標準房，讓朋友住，他要到西湖散步也方便，過一條馬路就到了！還有，幫朋友把回程火車票買好！我記得我在海華大門口等他，他剛在海華Checkin後，我還帶他到對面湖畔居茶館請他下午茶，順便一起欣賞西湖的落日景色！那時已是深秋了，我叫湖畔居店長送兩個茶點來，她就拿了兩個蓮蓬來，我還教他怎麼挖蓮子出來佐茶呢！喝下午茶時，我叫秘書在天香樓訂一桌酒席，就在老地方宴請好友，好好地喝一杯，當然不只是一杯了，是算瓶的！那次的秘書是小安安吧？妳們不是也都有作陪嗎？

　　小安安笑道：終於點名點到我了喔！大俠這樣重溫往事，挺精彩的，好像時光倒流似的，我都沉浸其中！不但是招待從昆山來的朋友，連總監自桂林回杭州的那頓晚餐，也是在這東坡路上，大家在這兒一起陪總監吃大排檔！我記得總監在桂林時，酒鬼老總打電話問他，在桂林玩得開心嗎？總監，風景很棒，改天我陪你一起去那中國山水畫裡對酌，漓江風光確實很美！只不過，那兒的酒不太好，什麼桂林三寶嘛！難喝得要死！米作成的酒，我就是不太喜歡，所以日本清酒類，老是喝不慣，太淡！還有呀，酒店有個酒吧，酒吧名稱居然叫作千杯不醉！我們以後去那兒喝到打烊好了！我最後呀，還是跑到雜貨店裡買瀘州老窖喝！老總在電話裡哈哈大笑說：好，下回我們去桂林，酒自己帶！你明晚回杭州，我在東坡路大排檔慰勞你，所有的秘書小妹妹們作陪，我準備好酒慰勞你！然後呢，他們講完電話後，酒鬼就叫我去超市買四瓶酒回來，五糧液，瀘州老窖，汾酒還有泰山特曲，都要最烈最好的那種！買好後就放在會議室，等總監自桂林回來喝！但是，我剛剛有聽到成英說，大俠找她去雷烽塔那邊的西湖畔茶館摸魚，還說，雷烽塔下話程英！這個，我以前都沒聽成英提起過，大俠哥哥我要聽這個！

　　成英笑道：這個嘛，大俠說要自程英的成長背景說起！大俠你說，我說得沒你精彩！你那時是邊喝茶邊喝酒地跟我聊金庸！還提到一首詩，描寫程英的詩！
　　我：小英，描寫程英的詩，我應該不只提到一首吧？妳這個小姑娘，大概只記得程英幫楊過弄衣服的那段：淡淡相思未許深，玉蕭聲慢澀瑤琴。寒衣檢視舊針線，無處相尋一片心。程英在書中，父母雙亡，寄住在姨父家，所以在書中，她一出場就是少小受磨難，很早慧的，非常善解人意，很懂得為他人著想，那是很美的特質！黃老邪會把她收為關門弟子，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他有識人之明！所以，黃老邪說黃蓉說她自己覓得如意郎君，就不管他人死活了，拼命以禮教阻止楊過小龍女的感情，換作是黃蓉，他大概也是像楊過那樣執著！後來，我大笑說了，金老頭子故意要寫一段轟轟烈烈的師生戀，當然要有一大堆人來阻止才要戲唱！我後來還說到，程英後來的生活呀！妳這個小成英，都只記住言情的部分，果然是少女情懷！我後來還說了：曾折東海碧桃花，簫劍青衣走天涯，江天一望年華冷，碌碌紅塵何處家。我還懷疑程英是楊逍的師父，因為後來倚天中的光明左使會彈指神通。只是金老頭子，他就是要賣關子，不說！自個兒幻想去吧！

　　小琳問：總監哥我問你喔！為什麼你喝了酒，說起來話就自動會押韻呀？我剛剛聽那句：曾折東海碧桃花，簫劍青衣走天涯，江天一望年華冷，碌碌紅塵何處家。那句，你押了ㄚ的韻腳，我以前曾與你在天香樓吃過好幾次飯，你也都喝了不少酒，最少一頓飯就喝一斤，然後呢，就押起韻來，你果然是古人！
　　我笑道：那是寫古詩詞的基本呀？不然呢，要怎麼玩？北大的小琳妹，妳教教我！習慣成自然，用自然就會自然用上了嘛！

　　小欣笑道：是是是，大俠說的是！其實，我覺得我陪總監去過最美的應酬地，就是杭州台商協會！因為那地方，就在西湖畔靠西子路，靠山，有一大片很美的樹林。我記得那是2000年九月，那是你第四次來杭州，那時酒鬼的女兒剛出生兩個月，公司也忙，你那趟其實主要是來看他女兒的，還帶了一大堆禮物來，其次才是幫公司應酬。我後來還帶你去杭州醫院體檢，因為要幫你辦工作簽證！當時，老闆娘叫我帶你去醫院那兒，找她爸爸！我帶你去院長室，我才知道你的秘密，原來公司幕後有兩個金主，是院長與院長夫人，兩個杭州名醫，公司老闆是他們的女兒及女婿，然後還有他們的義子，那就是大俠你！你那時，還跟我說，這個不可以說出去！你在醫院對我說：酒鬼夫人，你的妹妹一家都對你很好的，讓你心底很溫暖很感動。尤其是她媽媽，每次你剛抵達杭州，她全家為你接風洗塵，那次因為小樹樹剛出生不久，不宜外出，所以她是在家裡為你接風的！你從台北扛了你去挑好的娃娃車，就託運到杭州來，還帶了一堆禮物。那頓接風餐呀，桌上有兩大磐香菜干絲，還有幾道杭州名菜，連叫化雞都有，還放了兩瓶酒，貴州茅台！她媽媽看到你就喚你：春卿過來！杭州媽媽看你最近身體健不健康？不健康不准喝酒！但她是開玩笑，因為二老，在那年三月時，早在香格里拉見識過，大俠為他們的女兒女婿擋酒的功力了！之後，她媽媽就為你量血壓什麼的，就笑著說：很標準！生龍活虎的！就是瘦了點！我聽說你在杭州都吃得飽睡得飽，會長幾斤的肉回台北，那你就多吃點，多喝點！反正，你在杭州也喝不醉，心情特別好！我家的酒，都由春卿負責喝！

　　我低語：我與杭州有特別的緣份！不解之緣！好吧，既然是杭州最後一夜，就索性說給秘書小妹們聽聽！酒鬼夫人就像是我的親妹妹，其實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黃昏姑娘在夢裡說過！當初，在1999年四月會到杭州來，只是為了拜訪酒友，那麼單純！只是，那次旅程，很特別，發生了何事，妳們都知道呀！但第二次遇到妹妹，以及她的父母，就很特別，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格外親切！那是我第一次與她全家見面！而且，當時燕琳已身懷六甲，懷了酒鬼的女兒了！他們的那場喜宴，還是後來我在台北勸酒鬼辦的！因為我們的酒友在北京政法大學唸法研所，三月下旬要到杭州作客，酒鬼拼命要我也要到杭州！可是，我一月下旬才自杭州回台北，有點難！於是，我就說了，除非呢，我對我姐說，酒鬼要在杭州辦喜宴，我就可以暗渡陳倉了！後來，才有香格里拉喜宴的！但我與我杭州妹妹她全家見面，也是一見如故！

　　阿芳道：這我有私下問酒鬼夫人喔！她說她父母特別喜歡總監的，因為成長歷程很辛酸！她媽媽特別心疼你，年少失母的孤單心境！自高中畢業之後，什麼事都得自己張羅，還要照顧父親，活得特別有韌性，特別強大，她媽媽特別欣賞與心疼！你妹說，你不要看酒愁喝酒時都嘻嘻哈哈，還會說笑話給服務員聽，天香樓的服務員一見到他，都知道要上大瓶泰山特曲，換大水杯，因為這傢伙就是口渴！其實，他有時喝酒的心境，心裡是很心酸的，只是，從他表情上是看不出來的，但他一遇到我媽媽，被我媽噓寒問暖，他就會現形！因為，我媽沒有兒子，她就把他當作是她歷盡滄桑的兒子來疼！而他，也只有在杭州，是來享福的！

　　我笑道：喔，頭號秘書，妳這麼會打探我呀？還會去問我妹，酒鬼夫人？對，我只有在杭州，是來享福的，喝都喝不醉！正所謂呢，平生至樂在何處，平生至愛是何人？一醉千杯君莫問，憐取夕陽與黃昏。在這兒，我會夢到她，很常夢到，她都會入夢來！只是，不解之緣，也總有解的時候，就在今夜呀！就在今夜，是首很美的歌，那裡面有我與她的故鄉，我的香果園與她的杭州！
（天空的一齣戲卷一29：就在今夜https://mypaper.pchome.com.tw/solo/post/1380360521）

就在今夜(慢版)　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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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夜我要離去　就在今夜一樣想你
雖然心中難過　但面對你的冷漠
只有輕輕留下一句　我想你

就在今夜我要悄悄離去
因為你曾經說　你對我不再感覺溫柔
就在今夜我要說一句話
也許你不相信　可是我願你記得這句話
這句話就是我想你　雖然你已經不愛我

就在今夜我要離去　就在今夜一樣想你
雖然心中難過　但面對你的冷漠
只有輕輕留下一句　我想你 

酒愁 2022.06.29 亥時筆

　～靜夜未央夜未靜～　　　

　　眼有雨
　　謝一旅榮枯
　　遣雲流不去曲折風寒
　　皺折了早春江水
　　是臨別之夜
　　湖深酒深夜更深　
　　
　　雨牽愁牽柳愈牽
　　為湖畔之靜
　　明滅了千絲華燈　　
　　拂手揮不卻蜿蜒溼袖　　
　　結寸心芳草
　　湖無言

　　酒愁　2005.01.01戌時於杭州西子賓館草筆

湖無言
結寸心芳草
拂手揮不卻蜿蜒溼袖
明滅了千絲華燈
為湖畔之靜
雨牽愁牽柳愈牽

湖深酒深夜更深
是臨別之夜
皺折了早春江水
遣雲流不去曲折風寒
謝一旅榮枯
眼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