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歸五十六：My Friend The Sea(終）

　　雪笑問：各位姑娘們，這樣開心了吧？可以放酒詩人回家睡覺了吧？
　　丫頭們：好，那就放大哥一馬？
　　我驚問：大哥？我不是妳們的大哥呀，我是冰的好哥哥，我一個就夠了！當大哥很麻煩的，不是要付錢，就是要被抓去關，一個足矣！而且A7的冰雪酒的酒詩歌正式落幕了，不可再賴皮了喔！雪，咱們收拾一下也該走了，結果現在搞到四點四十五分才散場，真是體力大考驗，還多唱了四首歌！

　　雪笑道：酒，我們好人作到底，散步的時間也被音樂學院的姑娘們，用四手安可曲給花光了！我等會先送你回飯店，我再回家！不然，你若是在半路上醉了，或是體力不支睡著了，那可如何是好？你這兩天，到目前為止，只睡了不到五個鐘頭，真是累慘了你！學妹們，後面就交給妳們收拾，我們先走了！
　　我笑道：是比演習還累，幸好今晚最後一夜，聽到合音天使們美妙的嗓音，也足堪告慰！就此道別，應該以後不會再有機會來這兒了，這裡成為永恆的回憶！A7已然成為一個，月光下的空城，人去不樓空，徒留心裡的影子！

　　在出租車上，我問著雪，這裡離和平飯店不遠吧？妳送我到大門口就好，妳也累了，回到家發個短信報平安！我昨天好像搞到下午四點才睡，睡到八點半，又喝到四點多，雪，妳說，我若真的如老姐說的，到寶麗金工作當公關經理，我一定呀，會很短命的！那不是個正常的工作，哪能那麼幹呢？也不知能作多久！所以，老姐的一番好意心領了，但她畫的大餅，後半段倒是不錯的，在大陸當律師開個律師樓，是個正當的職業！我看著雪問，妳怎麼臉紅了？我有說錯什麼嗎？

　　雪笑道：你說得對，哪能每天喝那麼多的酒，身體會搞壞掉的？但是開律師樓是不錯的，本姑娘還是被指定的老闆娘，你在上海都歸我管，你說的！
　　我笑問：是呀，我在上海，都歸最好的摯友，愛將愛雪管，這個與臉紅有何關聯？我們一輩子，不管是什麼關係，也一定是一生的摯友呀，那個是不會變的！你和冰都是，很知音的愛將！
　　雪問：你人還在上海呀，但怎麼心好像已經回台北了？好像有一些憂愁？你這次來上海，像洗三溫暖似的，先是醉倒在壞消息裡，後來又遇到永遠無緣的未婚妻趙小姐，然後跑到杭州又跑回上海來，之後昨晚又最後一夜，確實很累人！

　　我嘆道：我本來想在和平飯店，好好休息個三天兩夜的，就一個人靜靜。我記得去年二月與冰失聯前，在電話裡，我跟她說我以後過來，就不從杭州入境，直接從上海入境，先來找她再一起去杭州的！她說她以後都會到機場接機！結果那些約定就像月光在手心上，我一合掌就突然不見了！我現在是身體累，心也累了，得好好休息半年！自從她走進我的天空，之後飛走，我的天空就更空了！

　　雪嘆道：沒有空，都在你心裡面！那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我記得：冬至過後，過來掃墓！
　　雪：你以後要去掃墓，我都會陪你去的，我都會帶你去的，還會幫你準備！你不許自己去，除非你找不到我！
　　我：好，我只要在上海，都歸妳管，這也是我答應妳的，還是冰規定的！我記得，妳是從四天前，就在法租界那兒開始當我的妙管家的，我還記得！法租界那兒，還真是古色古香，很有味道的地方，連路樹都沾光，像藝術品！飯店到了，這個飯店也是藝術品！妳回到家傳個短信過來！

＊＊＊飯店裡

　　雪開門進來笑道：我就知道，你居然坐在沙發上就睡著了！沙發有比床好睡嗎？睡在沙發是什麼概念？
　　我問：噫，妳不是回家了嗎？怎麼進來的？
　　雪：我有房卡呀！昨天早上你坐火車去杭州，我就睡在這兒呀，你忘了呀？我在車上發現我包包裡有小柴胡和頭疼藥，我覺得你應該是很需要吧？所以我就折回來了！而且，你兩天沒洗澡了，你得先去洗個澡，吃個藥，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喔，不對，是今天中午我會喚醒你，讓你去機場！我先泡小柴胡給你喝，然後你去洗個澡，洗完吃藥！

　　我笑問：洗香香洗完了，怎麼有兩顆，一顆是頭痛藥，另一顆呢？該不會是雪蠱吧？
　　雪笑道：對！就是雪蠱，一輩子都在你肚子裡，想咬你就咬你，隨我高興！
　　我笑問：那她會不會很有個性呀？有個性我才願意讓她咬！沒個性我就不要！
　　雪大笑道：那是當然的囉，像我們這麼有個性的人，哪能讓沒個性的人咬呢？對不？我們是同一國的呀！
　　我：我都聽有個性的，沒個性我就不鳥他了！好吧，有個性的妙管家愛雪給的，是毒藥我也吞！
　　雪甜笑道：另一顆是安眠藥，讓你不要胡思亂想胡作非為，好好睡個覺！剛好兩張單人床，我就像四天前那樣，再照顧你一回，好人作到底送佛送到西！雪陪你睡前聊聊天，這樣的敘談也挺特別的，很難得！

　　我側躺著看著另一邊也側躺的雪的素顏，微笑道：雪，我現在側看著妳的素顏，那樣會讓我有童年的幻覺！我請妳聽首詩，入睡之海，隨著海浪聲入夢的曲子，我小時候每天晚上，都是聽著故鄉海邊的海浪聲入睡的，大概聽一下子海浪聲，跟著浪的節奏我就睡著了！

La Mer / The Sea　 in French (1967) 
Lyrics written by Rod McKuen
Music composed by Anita Kerr/San Sebastian Strings

Mon Amie La Mer (My Friend The Sea)
法語詩版：https://youtu.be/ix6JLE8X42o

英譯版：https://youtu.be/t2XNeS0tTbs

　　雪笑道：這個法語詩旁白的聲音真好聽，海浪聲也舒服，酒詩人小時候住在天堂裡呀。每天聽海浪聲當催眠曲？
　　我：我就出生在海邊呀，所以那聲音就像是溫柔的脈搏，我如果是沙灘，潮浪就是我的呼吸，就像妙管家雪，那樣溫柔，與海一樣，是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聽那首海浪詩，然後一起入夢，說不定可以作相同的夢，到一樣的夢裡？有一首歌也有唱到的！會不會聽完後，藥效就發作了，我從沒吃過安眠藥，第一次還是妳給的！
　　雪：我沒住過海邊，上海也不算海邊。不過，我的家鄉是個雪鄉！酒，我問你喔，一樣的夢裡？是哪首歌唱的呀？你趕快跟我說呀，不要睡著呀！
　　我：劉若英的決定！雪，我好累喔，好久沒睡覺了！妳給的毒藥，一定是會作春夢的春藥！

決定　劉若英 1995
https://youtu.be/TrcOEgqQQF8

　　雪喚我道：酒，你下午四點的飛機，現在下午一點，你該醒來了！
　　我問：不是十二點要退房嗎？怎麼現在已經一點了？
　　雪：我看你睡很熟，比睡美人還要熟呢，所以就讓你多睡一點，我跟櫃台說延到兩點退！你該起來整理行李了，不然就會有點趕了！等會我送你上車！
　　我：好，都聽女諸葛的！那妳有沒有睡好呢？我有沒有亂來，有胡作非為嗎？
　　雪大笑道：有！你的嘴巴很壞，一直胡作非為，但心卻是好的！你呀，一直在想歌后，還胡作非為呢？我一瞧你的眼神，就知道了！我可是酒王碩果僅存的愛將呢，所以只有我最知道！你睡著後，我有偷聽你的隨身聽，你還自己燒光碟聽，沒有曲目，我就好奇地聽！

　　我驚道：那妳不就沒睡多少？哪能用偷聽那種字眼，咱們是知音，我們的心意是相通的！妳聽就是我聽，都是一樣的！好了不逗嘴了，我很快就可以整理好了，妳等會幫我叫服務員過來，準備退房了！
　　雪在門口喚：服務員，我們要退房了！
　　服務員：好的，先生太太要退房了，我跟櫃台說一聲，等我一下！
　　雪問：我們像夫妻嗎？那我一世英名不是毀在你手裡？
　　
　　我大笑：妳有英名？哪來的？什麼毀在我手中？咱們呀，不止像夫妻，還有更高的境界呢，是逗嘴的知己以及會心的知音！我吃顆安眠藥就背黑鍋，我更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什麼好處都沒撈到？那不是虧大了？來呀，繼續來逗嘴呀！不要以為我剛醒來，就很笨！
　　雪甜笑在我耳邊輕道：其實呀，你昨晚還是一樣睡在我懷裡，像個熟睡的小寶寶，我就又聽了那法語詩的海浪聲，聽了好幾回，你還打呼配合那海浪聲，睡得可熟呢，連打雷也打不醒！所以呢，是你一世英名毀在我手裡！

　　我笑道：奇怪耶，怎麼每次我睡很熟時，妳都要把我弄到妳懷裡，那樣好嗎？我什麼知覺都沒有呀！還一直當妳的玩物？
　　雪笑道：會嗎？不是有人說，我給的藥是會作春夢的春藥？那你沒到夢裡找我呀？喔，在夢裡，可能不是找我，是去找你歌后妹妹去了！好了，不逗嘴了！該送你出門了！
　　我回頭甜笑道：雪，妳剛剛說，該送你出門了，真的有夫妻的幻覺！那，我現在說喔，省得妳又要提醒我一回，我冬至過後，要來掃墓的，我答應妳的！但妳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雪問：你先說看看，我考慮一下！
　　我大笑道：什麼叫考慮一下，我就當一回大男人，我說了算！昨晚是A7最後一夜，我不准妳再去寶麗金上班喔，妳已畢業，不用再繳學費了，所以，不許再去那裡了，不准就是不准，一輩子都不准！妳過來，我正式認真地告誡一次，把手放在妳臉頰上認真說一遍，不准再去寶麗金了！
　　雪甜笑道：你剛剛說話的眼神，很好！你下回回上海，就用這樣的眼神跟我說話！還有喔，我以後不要再唱最後一夜給你聽，你昨晚很壞，還叫我唱那首歌！

　　我笑道：好，那以後那首都不唱！
　　雪：除了那首，我都可以唱給你聽，只唱給你聽，這樣你開心了吧？走吧，你該去機場，我送你上車，就不送你去機場了！我不喜歡那種道別的感覺！
　　
　　上車前，我回頭問雪：君以明月相照，我以秋水回眸，冬至何處得秋霜？
　　雪甜笑道：沒有秋霜，只有初雪！你下回來，我帶你去見見琴后？
　　我驚訝問：琴后？她很會彈琴嗎？
　　雪甜笑道：豈只很會彈琴，還很會說愛，專業的！我叫她這半年，好好練一練琴，等候酒詩人的大駕！　司機先生，麻煩你了，浦東機場國際線！我的酒詩人，順風，等你回來上海見琴后！她呀，會拉小提琴給你聽！
　　

酒愁　2004.06.07未時於上海
　　　2021.06.15酉時整理於雨港

（後續：花落誰家66夏雪至123全終章）

花落誰家66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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