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與花
最近非常少眠,下班已經很晚了,還要早起去走路,白天事情又多,其實這樣的時間安排不是很理想,睡眠會變得很散亂。再調整看看。
昨天白天事多,導致睡眠不足,又沒有好好吃飯,晚上一下班就昏睡了,直到兩點起來整理家務,煮豆漿,準備水果。用著最近添購的三叉刀和長谷川砧板,wedgwood盤,真的很賞心悅目。整理完後,想起最近一些人事的發展,感到有些遺憾但也覺得是必然。
最近熬湯和拿訂的魚貨,我忍住不分享給堂妹。我總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大包小包拿給堂妹,跟她分享最近的生活。雖說帶著她長大,但我想她有她的生活,尤其有妹妹在她那邊出入,我想我肯定會變扭曲。而表妹,每次她得知我人不舒服,她就會消失無蹤,除非我再聯絡,或她攤上大事,需要找人詢問,她才會再來訊息。
已經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互相聯絡了。
我再也不想當一個單向付出的人,感覺變成我在打擾別人,很沒有禮貌。在我的心底,我覺得我的存在讓別人不那麼舒服,他們總覺得我規矩很多,對我的生活是羨慕與忌妒,只能說活在不同的價值觀裡,我雖不想勉強他們,但他們自己覺得不舒服。
說到妹妹,她是很喜歡說三道四的人,曾經差點沒把我逼瘋。我那時候回國後剛接工作,壓力很大,下班總要十一點後了,從下午三點多出門到十二點到家都沒有進食,沒甚麼力氣,就煮個泡麵,但妹妹說我是餓死鬼投胎,到處去說,母親就來關切,叨念我,要我去山裡吃齋唸佛,我還真的去了,被逼的。我放假有空就會把廚房擦洗得很乾淨,她到處告狀說我嫌棄她髒。很多人來勸我要理解她的不容易。我都沒有說甚麼,只是安靜地繼續生活。而她卻到處哭訴,讓我的日子很艱難。我讀書時很專注,經常旁邊的爐開了,我卻還在書裡,有時會慢好幾拍才意識到,阿,湯滾了! 但因為我坐在爐子旁,其實從沒發生過甚麼事,她也到處去說我一定會造成火災。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沒有變化,那時生病搬回工廠,我跟在工廠工作的人原本處愉快,但某天開始,他們對我很有意見,我也忘了細節但態度大轉變我是知道的,最煩心的是在我熬湯的時候會一直喊,說我爐上有食物,要我不要忘記。我就覺得奇怪,我熬這麼久的時間了,為什麼他們變得這麼誇張。後來才知道他們會去妹妹家做客,我就知道了。反觀是弟弟他們,夜半我聞到燒焦味,整個鍋子已經報廢了,或經常把東西燒焦,他們這樣幾次之後,都是我去關火的。從此,他們沒有在提我爐上有食物這件事。
我總是在我自己的世界裡埋頭前進,不八卦也不惹事生非,但卻不受家人歡迎,反而是被針對的對象。但走出家,似乎外緣很好,小時候,同學父母親都會邀請我去他們家跟他們家的孩子做功課,不管在國內國外,住宿也都很愉快,雖不常玩在一起,彼此都會照應,沒有其他狗屁倒灶。後來我很清楚,自卑又不努力,又不能彼此成全的人,其實最難相處,他們是陰陽怪氣的一群人。其實他們都各自有生命的課題,我常覺得越是處理不好自身課題的人,越會找他人的麻煩。
就好像,父親應該是跟自己相處不好的人,小時候,父親怒罵責備我,我不發一語,低頭不看他,我其實是在思考我哪裡做錯了,他覺得我不尊重他,看他,他覺得我瞪他。不管是小時候的便當錢還是長大後要開店,他的歇斯底里我都很錯愕。那是國一,我做好早餐,煮了粥,煎了蛋,備好小菜,學校要繳便當錢,母親剛好不在家,我只能硬著頭皮像父親輕聲說道要繳便當錢,父親一巴掌就過來: 恁爸無欠你錢! 因為想承接更多的業務,我自己租了個地方,我告知父親的時候,他對我大聲拍桌,說不會拿一分錢給我! 我從沒想過他的反應會是這樣。我就默默地質站起來,開門出來,這一走,蠻久的。搬離開家,我就不再需要吃抗憂鬱劑,也不用吃安眠藥了。
小學,尤其是小三小四日子很難熬,早上煮粥我都沒辦法吃,因為我很怕燙,所以準備好早餐就想揹書包上學去了,有次父親看到不高興,命令我一定要吃,我只能把粥弄涼,他又不准,我只能怯懦地稍微燙到上顎的狀態吃粥,小時候是每天早上或晚上較晚時都會喉嚨痛的狀態,那時吃粥真的很痛苦。所以我都特別早起,備好早餐,早早就離開家,是第一個到校的。中午經常等不到便當,父母分不清星期幾,經常就忘了,我就愣愣地待在等候處,不敢回教室,怕被同學知道,直到午休,我才回到教室趴著睡覺。下課後要去幼兒園接弟弟妹妹,回到家要先幫工人下班,記錄他們一天所得,發放工資,然後要煮晚餐,我那時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了,再加上,煮好晚餐都是父親先吃,我是最後一個吃,因為要收拾我都先去洗澡在用餐,但回到飯桌都只剩下菜湯而已,有次我煮很多白飯,母親看到嚇一跳,我說我可以吃光,父親聽到後暴怒,我忘了他說甚麼,但他聯想到我要吃垮他的意思。這麼多年我試著理解我的父母,我已經不那麼做了。我只覺得,自私的人還是不要生小孩。
而堂妹表妹們,我邀請他們過來吃飯,孩子童言無忌,都會說: 這裡好漂亮,像飯店,讚嘆不已,但我發現大人是不開心的,只好說,你們可以把家裡弄得很乾淨啊,就會像這裡一樣。
再加上他們平日喜歡說一些別人的事,我無法參與並捍衛自己,漸漸地就會變成他們生活中萬事不如意的代罪羔羊。其實很好分辨,明明很久沒有跟這些人聯絡,但一接觸就發現他們對你有情緒或是對你不是那麼友善,就會知道,這群小團體有人在做甚麼。但往往你跟她相處一陣子後,疑慮或誤解會解除,不用去說甚麼,直接相處就知道了,但人以群分,很早就看出她的選擇。我想她也是需要生存的,沒有關係,就這樣吧。我不留人。
我也心累了。我想讓很多事情自然地去發展,這樣就好了,人心,尤其不能去挽留。能被操控的,更是不能。若無法辨認是非對錯,終究都是他人的傀儡。
我覺得我很幸運的是,我的生活圈很單純,很典型的I人,尤其是infj。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經常有時間獨處,遠離煩躁。所以我雖然馬上可以辨識到浮躁,我通常會給很多空間和時間,讓對方去消化,這個人是否能夠自省辨識自己的能力,其實接下來是你知我知的。但若對方不具備自省能力,無法辨識到自己的失態,我就沉默而遠離。
放下,是對自己的慈悲。
生活中,總有一些小小的點點滴滴,訴說著溫暖與幸福,雖然也有糟糕的人,但比例是很小的,我也會盡量排除那些我感知到會惹是生非的人。
最近的生活,在於讓身體和心理漸漸治癒。
有時想想,我從小就非常的累,大量的勞動沒有中斷,我在學習放過自己,照顧自己的需求。
我不想擔憂未來,只想過好今天,然後晚上,安穩地睡去。
甲狀腺抽細針檢查,還好沒有鈣化。這已經很多年了,我只能由內而外脫胎換骨地去梳理自己內在的紋理。以前覺得至少要平靜,現在的我,比較有餘裕去觀察這個世界,我每天去走路都經過很多美麗的人家,莊重的建築,慎選過的植栽,尤其是較高大的植物,都照見屋主多年的心血和眼光,很了不起。我昨天發現原來野薑花還在市場,我六點多看到的,九點多經過已經收攤了! 原來買花的人這麼多!
剛剛買了櫻花粉的保溫杯(我通常都買白色),天天拿著斑駁的杯子有點不養眼。
準備小睡,然後要開車回醫院。期盼今天的天空,不知道現在路上開甚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