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單篇]  冷雨  (審判X太陽）

雷瑟……謝謝你，還有－－
我愛你。
 

「你說的、是真的？」
雷瑟詫異的望著我，我點頭。
「太陽……抱歉，讓我思考一下。」

於是我離開雷瑟的房間。
我不想說，你如果現在不給我答案，過不久我就會離開你、離開聖殿。

我原本想，一定會被雷瑟發現吧？雷瑟一定會一臉擔心的臭罵我一頓，可是他沒有。
所以他一定沒有發現……
 

「…你不告訴審判？」
粉色皮膚的小女孩坐在草莓型的椅子上看著我。
「不想。」
「可是你中詛咒了，他說不定能幫你。」
「你不是最開心我死了之後給你當學徒？」
「太陽！別鬧彆扭！」

我忽然發現，粉紅罵人很有震撼力。
我離開那棟隱身在森林的小屋，我想在聖殿窩到終於被詛咒纏繞全身的那刻、死去那刻。

『格里西亞，這是秘密任務，我相信只有你能完成。』
我依稀記得教皇那天告訴我任務的內容，我咋舌，問能不能帶其他人去，例如羅蘭、審判這些令人安心的夥伴。

得到的結果是－－不行。

因為那任務危險性太高，對方是黑暗屬性，只有以我的神術送對方一個安息才是達成任務的最佳方法。
這個任務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只能讓我知道……

『－－去收拾混沌神殿混進來的間諜，那人很強。』

收拾間諜？
果然不能帶審判或羅蘭，這兩個人正義感太高、太有良心，還是得讓我直接用光明神術送那傢伙一個安息。

我成功完成任務，也帶了個詛咒回來。
教皇相當自責，我被連放了好幾個終極治癒，沒有用，我也不認為會有用。

「笨蛋太陽！對付黑暗屬性的怎能對精神攻擊大意？」

我沒有對粉紅說明全部，只說我中了詛咒，粉紅很擔心，我以為她會開心我終於要變成她的學徒了。
我的確大意……聰明一時、毀去一世。

「太陽，你…死的時候記得要死在我家附近，我把你復生成死亡騎士。」
有了粉紅的這句話，我安心了。

我之後絕不會回到聖殿，我死了，哪來的聖光與神聖氣息？
歷屆哪個太陽騎士沒有聖光？
我恐怕是歷屆太陽騎士最短命的。

要我離開聖殿，可以，只是我掛心……雷瑟。

 

正在下雨的街道，我披著斗篷，任憑雨打在身上。
街道上過往的行人都撐著傘，有些是成群結隊的聖騎士、騎士，有些是情侶拉著手。
我能感覺到雨的溫度，很冰冷。

我對自己扯開一個諷刺的微笑－－以前出門在外忽然下雨，雷瑟總是知道我在哪，提把傘就跟上，所以我總是不會淋到雨。

可是我死了，就不能再見到雷瑟了……

濕淋淋的走進聖殿，挑少人經過的走廊走，回到房間沖澡，溫熱的水透過蓮蓬頭打到自己身上，我開始思考一些平常不可能思考的事情。
人在將死之際，會想得比較多嗎？

我想到自己曾問雷瑟－－審判，你以後會交女朋友嗎？
雷瑟當時的回應是否，他說女孩子不比公事重要，那麼，以後他會不會交女朋友呢？

如果我的自私能化成真，我一定希望自己從沒有中過詛咒。
我知錯了，不會再任性了、不會再對雷瑟予取予求了！

所以……我不想死，我想聽雷瑟的回答、想聽到他也回答：「我喜歡你。」，就算這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不被允許的身份……

「太陽，我來回答你了。」

自習室，我坐在窗邊聽外頭析瀝嘩啦的雨聲，雷瑟有些喘的走進來。
真虧雷瑟找得到我，他該不會翻遍了整間聖殿吧？

我點點頭。

「我喜歡你。」

清晰的字句沒有被雨聲掩蓋，我睜大眼，太好了……我等到我要的回答了……
眼眶一熱，一句雷瑟的「我喜歡你」居然能讓我這麼開心。

「太陽，你怎麼了？」雷瑟著急的跑上前，扶住我的肩。
「我中詛咒了，教皇說，活下的時間最多三天。」
「……今天是第幾天？」
「第三天。」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雷瑟猛的搖著我的肩，像是氣憤，可是過了段時間，他放下在我肩上的手，我仰頭看雷瑟，雷瑟彎下腰來將他的頭放在我的肩膀上：「太陽……不要死。」

「你說也沒有用，中了就是中了。」我的肩膀被濡濕，雷瑟哭了。
「別為我擔心，粉紅說我死了她會把我復生成死亡騎士，只要你別把我巴比Q就好了。」
「你有執念嗎？」

「有……」我停頓：「我的執念是，和你在一起，當一輩子的戀人。」

雷瑟抬起頭來，先是張大眼，後吻上我。
這吻甜蜜、糾纏，足以讓我不帶太多遺憾死去、足以讓我的執念加深。

雷瑟……謝謝你以前總是容忍我的任性。
你知道嗎？在這個聖殿，我最喜歡你了。

雷瑟吻了我之後，像是悲傷得不願讓我再看到，頭也不回的離開自習室。
我將門鎖上，繼續看窗外的雨。
看牆上的鍾，預測的時間差不多了吧。

我比很多人的死都還要輕鬆呢，只是中個詛咒，沒有生病、沒有刀傷……
聽外頭析瀝嘩啦的雨聲，眼前的景物逐漸模糊，我的視線無法再聚焦的變成一片黑，我靠上牆，最後剩下的知覺是從地底竄上的冰冷。

……我的執念，是和雷瑟永遠在一起。
粉紅一定很快就能感應到我的死去吧？

「太陽，起床－－」
意識從無垠的黑暗聚集回身上，我張開眼，看見雷瑟正站在我的床邊，不太有好氣的叫我起床，如同每個早晨。

難道……我許的願實現了？我不用死了？
我望向窗邊，外頭正在下綿綿的小雨，我的身上穿著睡衣，一切都是一場夢？

「審判，我喜歡你！」我望向雷瑟，雷瑟先是鎮靜，接著眼睛張得半天大。
「你睡昏了？」
「是真的，審判，你比光明殿的任何一個女祭司都還要漂亮、可愛，我喜歡你、最喜歡你了。」我抱上雷瑟。
「……是、是，我知道了。」雷瑟摸摸我的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