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櫻 可惜夜 (一)
྾ 背景四戰後
00
你知道嗎?可惜夜這個詞的意思。
若有一天,我們共度了美好的夜晚,絢麗到令人發昏,甚至不捨得迎接黎明時,就是一次的可惜夜。
01
五大國已經迎來了第二個月的永夜。
這樣的天象被巫者視為不祥,六代目火影卡卡西已經派遣多個小分隊前往各地探查,均無所獲。
根據我愛羅的回報,永夜發跡於風之國邊境,居民先是察覺天黑的時間越來越早,最後再無天明。
沒有陽光的鎮子趨於寒冷,對於砂隱村的沙漠氣候來說更甚,我愛羅擔心這季農作收成報廢,最後演變成饑荒,恐造成天下大亂,於是函請火之國加入專察小組,希望卡卡西、還有他熟悉的夥伴們漩渦鳴人等人一起參與。
事已至此,木葉已然成為永夜的覆蓋處,漩渦鳴人、奈良鹿丸等人分別帶領隊伍到各方尋找線索,但都沒有什麼發現。
「如果真的沒辦法,得叫佐助回村一趟」
事出突然,並且屬於S級警戒,叫離村多年的佐助回來也是無可厚非。
但聽到這話的同屆,就算是鳴人,也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倏地,火影辦公室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圖書館的藏書沒有記載到如此不安穩的天象,我認為是人為的。」
「你是說,像無限月讀那樣大範圍的…幻術?」「類似,但不一定是幻術」
旗木卡卡西緊捏著鼻樑,略顯疲態的回應道,
「所以需要請佐助回來一趟,排除或取得答案。」
漩渦鳴人是離辦公桌最近的人,此時卻也倒退了兩步,頹然地斂下眼。
「鳴人,小櫻不會希望你們這樣的。」
聞言,偌大的辦公室再度陷入寂靜,落針可聞,漩渦鳴人緊攢著拳,咬牙切齒,爾後又俄頃塌下肩來。
從佐井的視角來看,那人露出了一抹牽強的笑容,像極了春野櫻在新七班裡重複呈現的眉眼情緒。
他眼波微動,居然湧起想流淚的心情。
回想起春野櫻在聽聞關於宇智波佐助的消息時,永遠都是這樣的反應。這分明就是愛得深沉並難以割捨,在心尖上肆虐蔓延成為黑暗濃稠的執念。
他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尤其是井野,一雙漂亮的蔚藍色眼眸也流露出類似的情緒。
「宇智波佐助……」
他反覆咀嚼這個名字,自己的定位從這個人的替代品漸漸演變為獨立的個體。雖然如此,他卻從未真正理解過這個人,也從未有過交流。
他們確實有過幾面之緣,體會過對方的強大,在被調入新七班時,他也做過他的背景調查,但終究是不會理解對方每一步的選擇和情感掙扎。
總歸來說,他對這個人一點感情都沒有,自然也不會有和鳴人、井野一樣的反應。
「對了…」
他最後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就是戰爭剛結束的審判。
宇智波佐助的審判是半公開的,僅對內部人士的公開。
他沒有資格去旁聽,但他曾從部分人士口中聽到破碎的資訊──
「他做錯了很多…殺了春野櫻,但功過抵銷了。」
這件事讓他非常難以理解。
在和宇智波佐助的第一次會面中,他就察覺到了春野櫻和對方之間瀰漫著一種特殊的氛圍。
這是暗部訓練的一環,用在自己的新同伴和正品本人身上還是挺新奇的。
直到後來的新三忍鼎立,他們將彼此的背後交給互相,都到這種程度了,為什麼會有這種結果?
佐井拉回思緒,看著旗木卡卡西將寫好的信綁到忍鷹腿部,接著一聲長嘯,便不見蹤影。
他知道,真正的夜要來臨了。
02
宇智波佐助收到信時,正在波之國的一處峭壁穴中。
他在旅途中就已經發現了夜長情況,但並未停下腳步,依舊朝著波之國趕路。
當他到達目的地,才想起來──沒有白天,就不會有彩虹。
他沒有看到十二歲時被自己遺忘的彩虹,自然也沒有看到其他想要看到的。
少年昂首,漫天的星辰甚至都無法點亮他那雙沉重如墨的玄瞳。
摘下斗篷,多日奔波的他席地而坐,看著黯雲被撥開,月光絲絲縷縷滲透到土地,嘗試往他的靴子上跑。
稍稍後退了一些,他發現在影子內,月光是永遠進不來的。
宇智波佐助自嘲般地笑了。
「佐助君?」
瞬間,他黑白的世界盈滿了粉色。
女孩將隨風飄逸的髮絲別到耳後,貼著佐助的身側抱著膝蓋坐了下來。
「你怎麼把我丟在旅店裡了?」「看你在跟她聊天。」
春野櫻頷首,臉上揚起幸福的笑容。
「是呀!很久沒有見到津奈美小姐了,總有說不完的話」
少女笑得很甜,帶著一絲櫻花香氣。宇智波佐助知道,這是年下者一直保有的體香,他曾在同樣的國度聞過同樣的氣味。
皎潔的月光下,照映著灰紫的輪迴眼越發令人恐懼,帶著一股清冷意味,難以靠近的崇高感。
櫻抬起手,輕撫著少年的臉頰,接著著發涼的耳廓,最後在那隻輪迴眼上印下一吻。
「嘿嘿,終於親到了」
屬於女孩的小惡作劇,宇智波佐助自然沒有放在心上。
他伸出僅有的右手,在女孩頭上揉了兩把,便順著其視線朝天空望去。
「今天,也是一次的可惜夜。」
聞言,宇智波佐助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身邊的春野櫻。
只見女孩依舊抱著自己的膝蓋,眼裡只有釋然和平靜。
「佐助君,我知道的喔。」
我都知道的。
櫻跪起身子,伏在少年身前,將柔軟又冰涼的唇瓣送上,回饋給她的卻是熾熱和鹹濕。
所以不要再道歉了,佐助君。
用愛將我灌滿,我都會知道的。
月光下,兩道纏綿悱惻的身影鼓動,徹夜未眠。
03
漩渦鳴人沒有吃飯,就和卡卡西去大門迎接佐助了。
說是迎接,他心裡複雜的情緒還在作祟,但卻也是有點興奮的。
要是沒有那件事的話,他們還是最好的朋友…不,現在大概也算是吧。
那天旗木卡卡西對他說的話他嚼爛吞下,幾個月時間,他終於在月光的垂憐下將痛苦消化殆盡。
他不會原諒佐助,應該說,他並沒有資格原諒佐助。所以順著心意,過去的他和現在的他都非常珍惜這位夥伴,藕斷絲連的羈絆既然無法狠下心斬斷,那就接受現況,習慣現況。
鳴人仰起臉,看著那輪滿月,想著現在是早上七點,居然也有了一點睡意。
「自從永夜來臨,月亮就一直都是滿月。」
卡卡西慵懶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他回過頭,剛好對上那人雙眼。
「會懷疑是幻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若不是幻術,那就只能從月球找原因了」
他知道自己只是個忍者,不是太空人,到還希望這只是一場幻術菁英施下的幻術,這樣還好解決。
「佐助那傢伙…是真的會回來嗎?」
湛藍的雙眼裡突然有了水氣,漩渦鳴人勾起一邊嘴角,有些哽咽的囈語。
「……」
人是會回來的,但失去的歸屬感不會。
歸屬感的剝奪,是罪惡的開端,是孽的幻化。
沒有人可以真正的帶回佐助,因為那個女孩已經死了。
旗木卡卡西也抬起頭,偌長的瀏海蓋住了男人的眼眸。
是為了賞月還是藏住氤氳的水氣…卡卡西自己也說不明白。
第七班,是他帶過最好的班級,卻也是最糟的班級。
「佐助那傢伙…什麼時候染上遲到這個壞習慣了」「被我傳染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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