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7-25 14:45:12謝鑫佑

日式便當



日式便當


撰文-謝鑫佑

若還認為便當是進食的最後選擇,
是餐廳拼湊賣不掉的菜色,而變化的行銷手腕,
是緊急充饑的餐點,那你就錯了。

方寸之間的極致

每一方寸中、自成一宇宙
幕內便當的美感

便當始祖

1885年之前,日本人便習慣將前夜吃剩的米飯,在什麼也不添加的情況下運用手勁加以捏揉成飯團,做為隔日的餐點,盡善物美。1885年後,飯團與餐具組合,成為日本當地將飯糰放置簡便盒中,於火車站叫賣的普遍便當形態,稱做「火車站便當」。同時,另一個延伸而出的便當形式也一時尉為潮流,即是「幕內便當」(幕の内弁当)。這種原指觀看演歌舞伎的觀眾,趁換幕之際所吃的便當,後來演變為火車站便當中等級最高的稱呼。在新大阪駅到岡山駅成立30周年紀念時,日本JR姫路駅在来線當地還舉辦了為期兩個月幕內便當複刻版「元祖幕の内」的販售,讓大家重溫昭和30年代小販月台叫賣便當的景象。

幕內便當以最簡單的各色菜餚,搭配出令人稱讚的飲食文化,因此國際知名設計師榮久庵憲司(Kenji Ekuan,1929-)就曾說日本設計的整體風格如同「幕內便當的美感」一樣,素材簡單、平凡、普通,彼此之間卻洋溢著和諧美感,因此幕內便當也成為日本美學的另一個指標與象徵,更是便當料理的極致表現。

東瀛來的便當

總是說著便當,便當,其實便當這個名詞之於國人,是日本「車站便當」(ekiben驛弁)的外來語。早期的台灣人並沒有將飯裝進盒中食用的習慣,農人下田,也是由家屬煮好熱騰飯菜,裝進「提籃」內送至田中供農人享用,所以都稱之為提菜或提飯;即便後來方便旅人用餐,而製做的便當,台灣人仍稱之為「飯包」、「飯盒」。直至日據時代,日本語為河洛語系增添新生命,才出現便當一詞。

不過,同樣都是裝在盒中的飯,如何區分日式便當與台式便當?最大的差意即在米飯的部份,由於日本米一年稻收一次,穗豐穀滿,烹煮後自然晶亮有彈性,保水吸水性也比較好。反之台灣因一年稻收三回,彈性不比日本米,較容易散失水份,針對這點,聰明的台灣人發明了火車便當(或稱池上便當),七十高齡阿婆為了讓外地奔走的孫兒吃起便當,米飯不因水氣悶潮,所以改用木片製盒裝飯,藉木材吸水的特性,成功打造台灣便當第一家的名聲。

同樣遇上熱飯濕氣的問題,原本性喜冷食的日本人,索性待米飯稍涼再盛裝,如此一來,讓一向吃慣熱呼燙嘴便當的台灣人,欣見這種在炎炎夏日仍教人胃口全開的日式便當。而且日本人喜歡菜飯分明,以格區分,乾淨條理,與台灣將菜直接疊於飯上,因飲食習慣不同,各異其趣。

兄弟飯店菊花廳

一直飽受旅台日人喜愛的兄弟飯店,是國內首位推出百元日式便當的飯店,當時試賣引起喧然大波,因為向來以重視食物材料新鮮、料理工法精湛為主的兄弟飯店負責人,幾乎是每天與主廚一同赴市場親挑今日要用的各種食材,這也造就了兄弟飯店百元日式便當人氣長紅不退的主因。

菊花廳主廚表示,由於便當利潤低,許多後起不肖業者,使用隔夜食材濫竽充數,因此一直堅持使用最新鮮食材的菊花廳,能在同業中屹立不搖;再加上這裏講求製作「傳統」菜色,沒有多餘裝飾、擺花,因此便當中看得見得幾乎都可以吃下肚。看看百元便當中的菜色,蒲燒蛋、烤鮭魚、燒豬肉、燙青菜、花椰菜、牛蒡絲,及鑲在香Q白飯中的醃梅子,看了教人直嚥口水。

什麼?擔心明天沒得吃?一樣的菜色?放心,菊花廳為每款便當準備了一週完全不同的菜色,即使每天吃也不膩;傳聞更早前,這邊每種便當的菜色預備了多達一個月的份量,但太多饕客抱怨要等自己喜歡的菜色得花一個月時間,實在太久,才縮短成一週。

除了從首賣至今售價皆維持一百元、人氣最旺的菊花百元便當外,還有菊花綜合便當、菊花精緻便當、菊花豪華便當,菜色隨著價位起舞,看看最高等級的豪華便當有魚子(Salmon roe)、銀魚、烤鮭、炭魚肚、九孔、燒雞、干貝、山葵、煮蝦、青菜,不禁讓人直嘆如此超值的配菜,確實少見。每一個菜色間彼此呼應卻又不相干擾,難怪有人這樣形容日本的便當文化:「每一方寸中、自成一宇宙」,就像菊花廳一字排開的餐盒,樸實中帶著真摯與用心,教人佩服。



刊載於EZ Japen,二OO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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