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學家克莉斯蒂娃在其著作《拜占庭之死》中曾提到：
每一個個人都是由過去所組成。

人類是矛盾的動物。
生命的光輝隨著歲月流逝逐漸黯淡，回憶的枝枒卻因時光荏苒而開始茁壯。
矛盾的消長之間，被稻草壓死的駱駝成為人類的最終型態。
人類永遠得不到解脫。因為純粹的自由是我們生命中無法承受之輕。

米蘭‧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一書中的開頭即提到尼采和哲學家們所糾纏的一個神秘的「永劫回歸」觀：
想想我們經歷過的事情吧，想想它們如何重演如昨，甚至重演本身無休無止地重演下去！
偷吃伊甸園的蘋果是人類的原罪，也是人類史上「永劫回歸」之始作俑者。
自此之後，人類就好比推著巨石的薛西弗斯，被永無止境的天罰鞭斥著腳步前行。

人類在本質上是自虐的。
我們習慣替自己戴上枷鎖，
一如米蘭‧昆德拉所言：「最沉重的負擔同時也是一種生活最為充實的象徵，負擔越沉，我們的生活也就越貼近大地，越趨近真切和實在。」
因此，對某種慾念或意志的偏執成為人類生命樂章的主旋律。
托馬斯回到特麗莎身邊正是人類無法也不願獲得純粹自由的最好例證。

但「自由」和「非自由」是一體的兩面，
就像《愛麗絲夢遊仙境》中可以並存的「生日」與「非生日」。
「失去自由」只是人類生命在形式上的悲涼，
「快樂」才是沉重負荷下的實質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