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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e des Morillons 75015


【快樂在哪裡？】

U女友說：「哪裡快樂就待在哪裡。」

我說：「果然還是女人瞭解女人。」

Y男友說：「快樂？！什麼是快樂？難道在法國就找不到快樂嗎？」

我回答：「快樂，是一種能夠活出自己的感覺。」「在法國，我覺得活得像次等人。」

來法國已達十六年的Y友接著說：「什麼次等人？我從來不覺得。」

比我晚來半年的U友呼應我說：「有啊，去辦居留證的時候。」

我也立即舉例：「還有，我們不能行使選舉權。」

Y友不以為然：「就算我生活在台灣，我也一樣不會參加選舉，不會去投票。」

我沒有回答，心裡想：或許我也會放棄投票權，但是自己放棄權利和根本沒有是不一樣的感覺。

(這場談話的起因，是我將回台灣的決定，告訴一群在巴聞中心工作的朋友，我們交換著彼此的想法。)



【女性有優待嗎？】

幾分鐘後，U女友又說：「每當我不能聽懂法國人的言外深意、不能完整表達自己的想法、想起自己光有學歷，任何方面都沒成就時，挫折感油然而生。」

點點頭，我接道：「今年初回台灣再回到巴黎，我才萌發回台的欲望。其實，目前我並不知道回到台灣可以做什麼，只是不想再當米蟲。」

先前曾經透過電話，聽過我的回台動機，也在現場的F男友說：「這時刻回台灣正是時機，因為台灣目前關於女性的活動有很多機會。」

我說：「為何活動名稱一定要掛上『女性』兩字，我認為可以談女性意識但不須強調『女性』。」

U女友說：「感覺好像是特別給女性的優待。」

(談到這裡，我更是不知道自己做的決定，將來是否會後悔。不以女性的身份，我可以在台灣做什麼？)



【需要理由嗎？】

環繞過各展示廳又回到我們談話地點的Y友說：「現代的人要有國際觀，妳有機會出國就要把握，不要說在法國沒有機會，機會是要自己去尋找的。」

我說：「我並不是覺得法國哪裡不好，將來有可能的話，我也希望工作是可以來來回回兩地。」

U友：「妳一定有個更主要的原因，讓妳不顧一切的想回台灣。」

我默認。

(想起前陣子所寫的那些「回家的理由」，都只是在強化這次決定的厚度，我不切實際的理由是無法說服別人的。)



【機會需要自己去創造嗎？】

Y友再獻忠告：「就是要多認識人，才會更有機會。」

U友對Y友指著我說：「她看起來像個被動的人。」

我無語。

U友又說：「當初巴聞中心缺人時，曾經找過她來打工，她還以寫論文為由拒絕過，現在中心已經不缺人了。」

我說：「幾年前，我的確在寫論文，幾次找我拍照，也剛好我有要事。」

還順帶提起曾經為臺灣駐法的紡拓會拍照，後因該組織發展電子商務，繼而撤離巴黎，我也失去這份固定收入。

(更加憂心被動性格可以得到展現自己才能的工作嗎？未來，可見的憂，不可見的喜。)

當其他賓客皆已離去，我才發現時間已過兩個多鐘頭。U友(工作人員之一)將兩大塊慕斯蛋糕裝盒後塞給我，我也匆匆告別。




Ella
2004/05/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