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4-16 21:18:11歐陽柏燕

黑暗之心

一截遺落隧道裡的車箱,
緬懷陽光的溫度,藉寫打油詩
抒發寂寞孤獨,
一隻愛幻想的螢火虫,
四處探奇竄飛,
鑽進漆黑的隧道,
撕開了詩的奧祕與神奇。

螢火蟲凝聚尾巴的光點作燈,
一心臨摹詩句的美,
日以繼夜,
枯槁成一隻不發光的黑蛾;
仲夏夜,銀白的月光玲瓏了
飛蛾的羽翅,
飛蛾們挑逗火燄的熱情,
嘲笑不發光的螢火蟲,
沒有撲火的勇氣。

冬夜,詩句凍結成雪白的霜,
螢火虫收集飛蛾殉火的熱情
餘瓣取暖,
意外發現焦黑的羽翅上,
一行冰稜的遺言:
「在愛的能力裡看見自己內在的光,
不要做一隻撲火的飛蛾,
但是可以繞著光之所在飛舞,
有一天就能蛻變成一隻螢火虫,
有能力消滅一點黑夜的重量。」

螢火虫摩擦羽翅,
點燃了一盞霜白,
一片片雪花的影子,
飛過遠古的山稜、
跨過近代的流言、
站在危橋上等待綠光,
把雪花的夢魘燒成灰燼,
灑在霜凍的大地之上,
滋養一行等待發芽的詩句!

春來,詩句紛紛解凍,
奔流的小溪嘩啦拉唱輕歌,
隧道裡的孤獨車箱拒絕相信,
經過霜醃的打油詩可以滋潤滑輪,
滑向黑暗外的藍色有情天!

翠綠的草香,轉動轆轤井繩,
汲出一枚又大又圓的月亮,
點點詩句在夜空跳舞,
聞著月光飛出隧道的螢火蟲,
仰望星空,
相信霜解的藍色火燄底部,
正燃燒著一行牠的詩,
消滅黑夜重量的一盞燈,
也懸掛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