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飛,飛去哪
寫著、畫著,再加上錄音檔,我的歐洲紀行變得更豐饒,一幅立體畫矗立在我眼前,一首童謠在我眼前飛啊飛。
Ride a cock-horse to Banbury Cross/To see a fine lady upon a white horse/Rings on her fingers/And bells on her toes/And so she makes music/Wherever she goes.我嚮往的英法海底隧道(channel tunnel)是未來的延伸旅程,班伯里(Banbury)響叮噹的童謠我先一步哼唱,唱給小羽毛和小跳芽聽,聽完大家都心安了。小羽毛和小跳芽很開心,他們知道我會傾力協助他們飛得更高,網羅更多異國美景,創造更多驚奇。
春分,我送給自己的禮物是加油!再加油!我努力用各種方式串連歐洲紀行,錄音檔是我極珍貴的收藏,它也是創作上最紮實最費工的前置作業。南法里昂(Lyon)的行程,我錄了60段錄音,每一段都帶我還原現場,寫下真誠的觸動。其中一段錄音場景拉到「哈薩克斯坦」(Kazakhstan),我聽了十幾遍,一直探挖它背後的故事。那個下午,法國家人去看電影,千羽和我沿著里昂一條長長的河岸漫行,一邊拍照,帶狀公園越走越長,豔陽越來越熱情,滿頭大汗的我們躲到樹下的長椅休息,另一棵樹下坐著一位輪廓分明、俊帥的西方男子,他親切的對我們微笑,問我們從哪裡來。他的口音很特別,閒聊時說的一些地名聽起來像古語,我們忙著找地圖核對,拼湊出哈薩克斯坦(Kazakhstan)、科布多(Kobdo)、沙賓達巴哈(Sabinedabaha)、唐努烏梁海(Tannu Uriankhai)、俄羅斯(Russia)、蒙古(Mongolia)等地名,他告訴我們,因為戰爭的緣故,他隻身來到法國,雙親都還在哈薩克斯坦。男子說了一些家鄉事,我問了他一些問題,那些史料記載的陳年往事已經遠了,隻身來到法國的年輕男子故事才正開始,我的歐洲紀行因有他的口述,增添了一頁特殊色彩。這一段特別的錄音,我聽了又聽,又新建了「唐努烏梁海」(Tannu Uriankhai)、「圖瓦共和國」(Republic of Tuva)、「尼西亞帝國」(Empire of Nicaea)等許多檔案。
一邊聽錄音一邊打字,那鮮活的人物、故事、場景讓我感動,他們像立體畫一樣在我眼前轉動,感覺回到現場的我,不時旋轉地球儀,想要超越自己,那渴望讓我面對專稿,認真思索,未來它是一本書或像繪本一樣衍生成一個系列。我想起在畫歐洲系列繪本時,我曾遲疑,掙扎過,考量系列繪本在顏料、媒材的選擇是否要統一。後來我把累積多年的繪本檔案重新整理歸類,連同我喜歡的繪本封面和故事也重新編整,當我把眾多檔案和數百本繪本再一次回顧,我彷彿重新活過一次,再經歷一次完整童年。當創作路開了,順暢了,書寫便沒有前後始終,顏料與媒材也不會限制人的潛能發揮,它們形成一個圓,我和我自己的影子旋轉跳舞時,創作軸心也會越轉越快,越繽紛、越鞏固。
當繪本進入更遼闊、悠遠的情境時,我的專稿書寫也翻轉出更自由的寫法。我選擇循環式加跳接式的寫法,果然它們很快衍生出一個新系列。童謠飛啊飛,清新的詩、多彩的畫、充滿真摯情感的專稿,它們都是我生命的根芽,我必然要衝破地層,努力追尋我想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