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 Smoke tree（香煙樹，花語：有你在身邊就不寂寞）

看著正洙的臉，英雲不受控制地往正洙的唇前進……

啪！

「好大一隻蚊子啊。」正洙賞了英雲一巴掌。

「朴正洙……」英雲咬牙切齒，全身顫抖。

「先去洗澡才能繼續啊。」正洙不理英雲的脾氣，下床往浴室進發。

「喂你洗甚麼澡啊？」英雲跟在正洙身後。

「用腦子好好想想。」轉身關門，把英雲關在浴室外。

不，不是的。他不是想跟英雲復合，他只是想發洩慾望。對，就是這樣。

明明跟自己這麼說，可是為甚麼他還是那麼興奮？一次又一次，整個下午他都處於興奮的狀態。英雲也相當賣力，好像知道他心裡在想甚麼似的，不斷地給予。終於支持不住，最後一次高潮以後，他很快進入睡眠狀態。

英雲喘著氣躺在正洙身邊，他覺得他的腰痠死了。伸手摸摸正洙的臉，正洙已經睡著了。正洙出奇地熱情，讓他感覺有點意外。把正洙抱在懷裡，親親正洙的臉頰。遺失的感覺終於消失了，現在他很滿足，因為正洙就在他身邊。

睡醒了，正洙還在，真好。再親親，再親親。

第二天因為正洙要上庭，所以一早就走了。英雲死活要跟著正洙去，正洙沒辦辦，只能帶著他一起去法院。

英雲坐在旁聽席，看著正洙跟師爺核對資料，工作中的朴正洙真的變了一個人。全身散發與平常不一樣的魅力，叫人捨不得把視線從他身上轉開。開庭了，正洙鬆容不迫地聽著控方的辯解，然後一個一個把對方的論點擊破。在這一刻，正洙的一舉手一投足，正洙的一言一語，對英雲來說都是很陌生的，英雲第一次對正洙產生佩服。英雲知道這不是正洙的改變，這才是真正的朴正洙。

法官宣佈控方所有罪名成立，判監十二年。正洙與師爺以擁抱慶祝，正洙的師兄也來祝賀正洙。英雲看著不是滋味，因為史提芬抱著正洙不撒手，最後還親了正洙一下。他知道這是西方的禮儀，可是正洙不是西方人！而且正洙是他的！

「你怎麼了？」正洙看了看英雲。跟著英雲回到酒店，發現英雲的臉一直黑到現在。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不回去。」說了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那你為甚麼還跟我上床？」那不是等於接受他了嗎？

「你也是男人，你應該知道男人的慾望不能憋著。」對啊，應該是這樣的。

「所以你只是找我洩慾？」英雲頓感哭笑不得。

「那你呢？難道你不是嗎？」

「當然不是！」

「那你是甚麼意思？」

「你問我到底愛不愛你，你問我到底有沒有愛過你。現在我給你答案。」

「好，我等著呢。」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

「我不愛你。」

「是嗎？」不愛……哼！他還以為會有甚麼好聽的答案。正洙站起來拉拉西裝準備離開。

「站，站住！我還沒說完！」他還緊張了，搞得有點結巴。

「你還想說甚麼？」正洙回頭冷冷地看著英雲。

「我沒有曾經愛過你，我是正在愛著你。」

英雲閉著眼睛把心裡的話喊了出來，然後睜開眼睛等待正洙的答案。

「去吃午飯吧。」剛好想起還有這麼一檔子事。

「喂！朴正洙！」他這麼深情的段話，他製造了這麼好的氣氛，就這樣被朴正洙的‘午飯’搞砸了？！

他逃避了英雲的回答，縱使他心裡是多麼的高興，他還是不願意去接受。他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種只有等待的生活，他不想再被金英雲填滿他的腦子，他想回到‘朴正洙’的時間。以後工作就是他的一切，其他全都不再重要。

兩個人坐在餐廳靠近窗戶的位子，正洙一坐下就開始看菜單，完全沒把英雲放眼裡。

「為甚麼不回應我？」英雲仰頭把杯子裡的水全喝了，可是還不能把他的火澆滅。

正洙揚手招來侍者，點了頭盤挪威三文魚沙律，主菜紐西蘭小羊排配香草汁，沒有點甜點。侍者問英雲，不過英雲還在發脾氣，所以正洙要了兩份一樣的。

「你知道我以前的生活嗎？」正洙輕輕抿了一唇。

「以前？在韓國的生活？」

「勝浩哥來我們律師樓找我的時候，我還在猶豫，他說帶我去公司走走，也許我會喜歡公司的環境。現在想想，那時候就不應該答應哥。那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記得嗎？因為你，我才答應勝浩哥。然後就像你說的，是我自己送上門的。因為我第一次愛上一個人，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所以我才會這麼沒腦子。明知道你喜歡的不是我，我還一頭栽進去。」

「正洙……」

「那時候我的世界只有你，我甚至把朴正洙的名字給扔一邊。我很希望你也會愛上我，我很努力去迎合你的需要，可是最後我得到了甚麼？嬉笑怒罵。你喜歡就對我笑，不喜歡就對我生氣。我到底得罪你甚麼了？甚麼也沒有。因為得罪你的根本不是我，我只是你的出氣筒。老師也不贊成我繼續留在你身邊，我會過來這邊，全是因為老師。」

「正洙對不起。」除了對不起，他真的不會說其他的話。

「不用說對不起，全是我自找的，就算是個教訓，叫我別這麼容易愛上一個人。」對不起還有用嗎？他一個人傷心的時候，一個人哭的時候，誰來跟他說對不起？他做錯甚麼了？為甚麼要這樣對他？

正洙平復心情，安靜地享用午餐。相反英雲一口都吃不下去，只吃了幾口。英雲看著正洙，這才幾天的時間啊，他已經不認識眼前這個朴正洙了。換了以前，正洙一見他吃不下飯，一定會問他怎麼了，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等等。現在在他眼前的這個朴正洙，完全不顧他，就自顧自地吃著，還吃得很香。

「你不吃嗎？」正洙吃下最後一口沙律。

「吃不下。」英雲用叉子戳戳生菜。

「為甚麼？不好吃嗎？」

「不是。」

「不是那就吃吧。」

他們……真的就變成朋友了？還是說連‘朋友’都稱不上？那他請兩個禮拜假過來到底是為了甚麼？他頭破血流到底是為了甚麼？

「正洙，我想提前回去。」英雲放下叉子。

「嗯？回房間？」正洙吃了一口小羊排。

「不，回韓國。」他還留這兒幹甚麼？

「為甚麼？」

「我們還能是朋友嗎？」

「你覺得呢？」

他覺得不能。

正洙回到大屋，躺在沙發上。他真的動心了，英雲說愛他，他真的動心了。但是那樣的生活他真的受夠了，因為愛，所以就把他當成傻子嗎？

第二天給英雲打電話，酒店說英雲已經把房間退了。正洙愣了愣，他沒想到英雲是認真的。馬上給航空公司打電話查詢，英雲買了晚上的機票回韓國。

正洙在辦公室一直發呆，呆呆地看著電腦螢幕。為了趕去機場，最後提早離開一個小時。在機場裡像瘋子一樣尋找英雲，又找了機場的尋人廣播，可是還是不見英雲。

找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消息，這時候聽到英雲要坐的那班飛機可以入閘了，正洙馬上往離境大堂衝過去。他真的看見英雲了，英雲正在準備進禁區。正洙雙腳釘在那裡，走不動了。看著英雲進入禁區，眼淚流了出來。

他們可能不會再見面了……真的要說再見了……

眼看著英雲離開，他卻沒有上前去追。這段感情是不是真的沒有了？正洙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可惜已經太晚了，飛機已經起飛了。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倆注定要天各一方。

英雲看著台上金希澈的表演，誰會想到金希澈在兩年前在同一個舞台上被刺傷。雖然他與韓庚的戀情一直模模糊糊，不過大家似乎都已經默默地接受了，報紙也沒有再大肆報導有關他們倆的消息。

這年大會把被提名男女歌手獎的歌手請上台，然後再公佈得獎者。這樣除了有戲劇效果，還可以讓觀眾把提名者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好了，現在我要宣佈得獎的男歌手……大家似乎都很緊張。我要宣佈了……得獎的男歌手是……金希澈！恭喜了。」

希澈沒有第一時間去把獎接過來，他馬上跟韓庚抱上了。記者們不停地捕捉每一個畫面，歌迷們不斷歡呼希澈的名字。英雲坐在勝浩身邊，勝浩無奈地笑著，用手拍拍額頭。

「呃……謝謝大家的認可。我……真的要謝謝我們的老闆，要是沒有他，現在我根本不能站在這裡。還要謝謝現在所有站在台上的歌手，能夠和你們競爭這個獎，是我的榮幸。」

希澈說到一半，台下忽然開始喊著韓庚的名字。

「韓庚？對，我還要謝謝他。」

台下又是一遍歡呼聲。

「謝謝你，韓庚。要不是有你在我身邊，我現在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後面眾人合力把韓庚推到希澈身邊，希澈瞄了他一眼，韓庚就這樣傻呼呼地站在希澈身邊。待希澈把所有人感謝完了，轉身再次和韓庚擁抱在一起。

「怎麼了？又想起正洙了？」勝浩一邊鼓掌，一邊歪著頭看英雲。

「沒有。」對啊，他在想正洙。看著人家倆那麼恩愛，他也想找個人恩愛。

「誰叫你不用懂得抓住幸福？」

「那哥呢？」

「現在說你呢。」

「哥還不是一樣？」

「對啊，現在就剩下我們倆了。」

不，現在只剩下他一個。

正洙抬頭看著電子顯示板，他曾經說過不接跨國案子，但是最後他還是接了。他的當事人被人陷害，只是……他的當事人在韓國。當他當事人的妻子哭著來求他的時候，他真的想狠心不接，不過老師跟他說，不論甚麼事情，都有它的來龍去脈，停下來聽聽它背後的故事。他靜下來去聽那個故事，他越聽不生氣，最後不收分文接下這個案子。

他的師爺很驚訝，因為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衝動，不收分文也是第一次。名聲響了，收費自然高。不過當他聽到他當事人的妻子用盡所有家產買了來美國的機票，他就決定不收錢也要替他們打這場官司。

又回來了……

「轟動全國的黑金案今天提堂，被告人的律師指出，被告是在被欺騙的環境下簽署文件，所以被告不應該是主控……」

英雲以為自己在作夢，使勁地掐自己的臉。會疼……那就是代表他沒做夢，是真的……朴正洙回來了……

英雲向勝浩請了一天假，他想去法院聽審。就算不能看見正洙的正臉，看看後背或者側臉也好。他實在是太想正洙了，每天都在想。

英雲屏著呼吸，因為眼前這個正洙比兩年的那個更狂、更帥，正洙的話把證人問到啞口無言，就連控方律師也沒輒。控方律師被正洙弄得找不著北，向證人發問的時候完全語無倫次，法官對控方律師發出多次警告。英雲彷彿看見了正洙勝利的笑容，讓他也為正洙感到高興。

因為是大案子，所以還需要再一次提堂。英雲跟著人潮一起離開，本來還想再看看正洙，不過為了不妨礙正洙，他還是選擇離開。

「英雲。」

在法庭外，英雲聽到有人叫他。他轉身，他看到正洙。人潮漸漸散去，在半大不小的等候室外，只剩下他、正洙還有正洙的師爺，不過正洙很快就被記者包圍了，正洙的眼神又回到像上庭的時候。英雲摸摸鼻子轉身離開，也許他們不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現在的正洙站在高塔的頂端，他只能仰起頭看著正洙。

他知道英雲會來，所以他才有出乎意料的表現。其實他早就發現英雲來了，只是他沒有把興奮的心情表現出來。他一直藏著，他想跟英雲說他想他……

英雲回到家裡，閉著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然後好像聽到有人開門，應該是隔壁吧。英雲翻身繼續躺著，一會兒感覺床陷下去了，英雲馬上睜開眼睛。

「英雲，我又送上門來了。」正洙面帶微笑看著英雲。

「正洙……」驚訝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還會嫌棄我嗎？」

「你不嫌棄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這個答案我很滿意。」

「真的嗎？」

「告訴我，你有多想我。」伸手抱著英雲。

「好想，好想……」緊緊摟著正洙的腰，不讓他再從自己手裡溜走。

「我也好想你。」

「我好愛你……」

「我也好愛你。」

「別走了。」

「不走了。」

「說真的？」

「說真的。」

「正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