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食了許多黑夜與凌晨與下午
互相傳遞的消息後
滿街的影子站起來
迎接他
以某種含義的笑臉
以及某種特別悅耳的
聲音
於是他說﹕太陽是我的
太陽永遠跟在我背後

夜夜來來去去
在沒有燈光沒有人影的
街上
或者靠牆閉目想像
始終想像不出
一首好聽的歌來
寂寞就一次一次的在他嘴脣
貼上蒼白
在夜裡
痛苦猶如一柱正燃燒的香

沒有人了解
被強迫剪掉指甲後的創傷
一如她們始終不了解慾的形成
當一朵朵向日葵俯首向下
他挖掉自己的眼珠
避免去接觸
週圍一具具假面具

沒有人指引他上山的路
他摸索到海岸
滿街的影子站起來
哭喪的送行
當夜來臨
嬰孩們哭泣
他又重覆他來時的第一句話
太陽是我的
太陽永遠跟在我背後


一九六七年於越南堤岸
重修於澳洲雪梨絕客樓
二零零二年十一月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