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四十五歲跑一次維港馬拉松
12月23日(五)
再一次,在沒有任何訓練的情況下去跑42K。
不過陳生這次是打住「東馬前哨戰」的名堂,所以我也沒有甚麼好說。
「放心啦,今次不會是超級單車徑,裝備更不濟也不用擔心。」陳生笑住說。
我沒有出聲。
「今次我們跑維港!由中上環出發!跑去筲箕灣之類,然後過海再跑。」陳生胸有成竹地說。
「那麼怎樣過維港?游水?」
「當然不會啦!坐地鐵!地鐵!」
我知反對無效,便安心等待那天的到來。
「早!」
「早。」我回訊息。
「站、貓。」
「?」
「港鐵站內的白色貓。」
嘩!真係難估過「旺地恒」,可是我卻回:「不是坐88R(巴士)?」
「其實都可以,我原意是從港大起跑。」
心中一驚,尤其是想到狹窄的山路中大巴穿插片彎的情景。
「今日返工日子,火車過海不會好興奮喎⋯⋯」
「88就88啦!」
半小時後總算無風無浪在上環港澳碼頭外起跑。
「若果由這兒直跑過去筲箕灣,應該不夠半馬喎。」我說。
因為年初與陳生及他的同事跑過一次,距離是多少大約都心中有數。
陳生想了想,說:「那我們先向西邊跑啦!」
沿着中西區海濱長廊上環段直跑,經過上環一號梯看台,不少老人家岸邊在散步、在釣魚,或是有些外籍人士在緩跑,沒錯,今天對大部份喜愛工作的香港人來說還是要上班的日子。
在不算狹窄,也不算寬敞的海濱長廊上,居然還同時是寵物友善的區域,不時有三五成群的工人姐姐在放狗,香港何時變成了大愛包容的城巿了?
過了中環基本污水處理廠,眼前豁然開朗,那是一個大型的廣場,我與陳生居住了香港幾廿年,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公園。
當然那是誇張的說法,因為我們都知道,那是中山公園。
「回程時才入去一轉吧。」陳生說。
所以我們便繼續行程,過了一些架空的高速公路橋底,便來到豐物道海濱,那兒有瑪利歐式的水管與鐵皮屋,後來才知道那是回收再利用的遊樂設施與藝術的工作坊。
接着是一個又一個由碼頭改建而成的西灣海中心公園,正直聖誕節,在碼頭上空都掛上了燈飾,當然,現在是早上,只見到更上面在飛行的民航客機。
「AirBus320,Climb and maintain 5000ft。這個方向應該是在離開香港吧?」我說,近月我們都在玩模擬飛行,似乎睇飛機可以變成今次長課的增值服務。
轉彎離開西區貨物裝卸區,沿着碼頭的兩層建築物,穿過高架橋底,一出城西道,便見到一座非常古怪的建築物。
「嘩!幾時香港有外星人停泊的飛船?」我驚訝地說,那是一頭圓大,拖着長長的尾巴,可以說是一個横放的水滴,或者說來自23世紀星空奇遇記的飛船更貼切吧?
「那是游泳池來的。」陳生說:「應該建了一段時間了啊!」
我像個大鄉里山城目送這艘飛船離開,然後走進另一個海濱長廊,卑路乍灣海濱長廊,那兒則有幾座木坊搭成的避雨亭,裏面坐着了一班愛犬人仕在分享養狗經驗吧?
我立時拍了一張照片上傳給養狗的老楊,告訴他放假又有好去處。
離開堅彌地城海旁,我們走在馬路旁的行人路,一直來到另一個清幽的小公園,那兒樹茂盛,似乎已有多年歷史。
「加多近街臨地公園。」陳生諗着公園的路牌:「究竟有幾臨時啊?」
走出公園,看到一座樸素的白色舊建築,上面寫着域多利道牙科診所,陳生放眼望去前方馬路,重型車輛來來回回,行人路狹窄,而且沙塵滾滾,便說:「這兒是我們這次馬拉松最西面的地方。」說罷,便跑回頭了。
回到中山公園,當然要去一探孫中山先生。
當我正想踏入草地,與中山先生來過合照,陳生便叫住了我,可以放眼望去,一班又一班小外籍人仕帶着小朋友在享受草地上奔施,看來香港人與外國對草地的價值有不同的看法。
當陳生終於衝破心中的障礙走到草地正中央與中山先生合照時,我則在看看像前的牌坊上寫了些甚麼。
「天下為公」。
拜訪過革命先烈後,沿路回到上環起點,其實也不是第一次跑這條路,第一次應該與陳生的同事,第二次則是與老楊、老蘇與阿歷合力完成「東鐵過海好興奮」的沙中線長跑比賽,在維多利亞港海旁直跑,再加上今天風和日麗,每論是天還是地,或是旁邊的海,的確是世界手屈一指的旅遊的景點。
「當去左旅行。」陳生說:「甚麼開關後日本之旅?哈!」
由上環到中環碼頭,在三零(零水、零能量啫哩、零準備)的情況下,終於差不多跑了8K,是時候休息休息。
在碼頭買了樽水,咬了一枝朱古力棒,陳生則買了枝寶礦力,我們再次出發,金鐘、灣仔會展、遊艇會,再到像是自護軍撤退回太空的飛船的中環灣仔繞道東面排風口的東岸公園主題區,途經人多車多的北角街道,再次回到海濱長廊時已差不多到太古城。
「那根本是渣馬10K路線。」我笑道。
終於去到上一次筲箕灣東區文化廣場,那免強才是19K左右。
「半場休息,我們先坐港鐵過海。」
「若果在剛才經過的碼頭上船過海會更好。」我說。
「要夾時間囉,否則可能要等一兩個小時。」陳生說:「不過剛才經過看到汽車渡輪過海,你估下要多少錢?」
在沒有海底隧道之前,以汽車要以渡輪過海,但現在交通網絡發達,當然這成了遊樂玩兒。
「要三百多!」陳生開估。
「那不是太貴啫?」
「但車上按人頭計。」
「下?」我說:「若坐了四人,過海便要花千二個大洋?!」
「是的。」
「那有誰人來乘坐?」
我們過海到將軍澳午膳,半馬吃過飯或早餐,似乎也成為必做東西。
「來將軍澳,當然要去跑一轉新蝴蝶橋。」陳生說。
「將藍隧道道開了,我也未駕車使用過,不知道會不會有行人路過藍田?」
「若果做到就正啦!我們可以直駁過去觀塘繼續。」
吃飽後未能開跑,徒步走到蝴蝶橋上,果然新屎坑有三日香,橋面幾乎擠滿了人與單車。
斜路留力不跑也是共識,直到橋的最高位置,兩邊半圓形斜拉鋼索的中間,依靠地心吸力,才正式開始下半場。
「車,都無得出藍田。」我說。
「但跑上去那邊山坡?」
「千祈唔好,上到山已經會力盡。」看到那條是梅子林超進化版本,未到山頂已玩完了。
再次回到將軍澳海濱,一些酒吧食肆在營業中。
「甚麼日本之旅?這兒有小法國!」陳生急不及待跑到酒吧餐廳旁邊打卡扮外遊。
再次坐港鐵到觀塘,穿過人山人海的開源道,來到觀塘繞道底的觀塘海濱長廊。
「嘩!你話似唔似北歐小屋?」陳生指着前方說。
原來,那是在郵輪碼頭旁邊的方艙醫院,因為視角的關係,三層高的臨時房屋上加上後面郵輪碼頭三角型的建築花紋,看上去就成了北歐三角型屋頂,再再加上前景泊了幾艘旅艇,不說去了外國也沒有人信。
陳生當然握時間拍照:「甚麼日本之旅?車!」
跑過綠草如茵、天價興建與嬉水池、工業風的休憩設施,跑過街馬時穿插的九龍灣天橋來到MegaBox。
「嘩這個角度不像好了日本東京嗎?」陳生指着MegaBox對出的地球儀雕塑說。
在藍天白雲與陽光普照下,鮮艷紅色的MegaBox的確有幾分去了日本的感覺。
「可以說這個全馬是環遊世界的囉?」我笑道。
「遲些元宇宙必定做到啦。」
可是一跑出MegaBox,來到啟德新發展區時,那就變成兩個世界。
工地、圍板、沙塵,還有錯亂的馬路,雖然勉強比上水往元朗的單車徑好行,但絕不好跑,而且還看到了未落成的啟得運動場。
「那座龐然大物可以坐上多少人?」我問。
「我不知。」陳生不是運動愛好者。
「香港有那麼多人熱愛運動嗎?」
好不容易走出香港未來木板迷宮,終於走入五、六十年代的香港。在土瓜灣的馬路兩旁都是一些古老街舖,冰室、小店林立。
「這樣才是行街。」我說。
「沒錯,但我們先要找到入去紅磡。」
錯過了兩個路口,終於來到戴亞街的向海斜坡上,終於可以再次見到久違了維多利亞港。
在紅磡海濱跑了一會,當還在說新鞋(陳生與我各自都買了次世代跑鞋,但因疫情都未比過賽)似乎因為超輕的關係,減少了對腳掌的負擔,到了35K過後仍然感覺OK的時候,我卻被一級極低的台階而絆倒了。
手掌、手肘甚至弄破了Legging而膝蓋也擦損了。
我坐在地上立刻用水沖洗,然後才慢慢站起來,慢跑到君綽酒店的星巴克。
「食野!既然如此,就食返補數。」我點了個很久沒有吃的雞肉磨菇批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陳生卻說他連飲也飲不下。
休息了一會再出發,我們面對另一個重要難題。
「唔夠數。」陳生說:「去到尖沙咀也不夠42K,不如現在回程跑多一轉紅磡?」
我卻表示不好,跑回頭路對心理的打擊很大,老實說,若果陳生說完場我應該會立刻和應。
所以便跑到天星碼頭,但人實在太多,跑不下去,再考慮一會兒要乘車回家,所以決定在九龍公園內繞圈跑。
真的好不容易在九龍公園上斜落斜來來回回跑畢業全馬,陳生這時才說:「要吃一杯麥當奴雪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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