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6-19 16:57:04水鳥

我總要證明什麼!(十六)完結篇

於是我們了解到時間那種飄忽不定與永恆流轉的本質,這是一種矛盾的性格,又穩重大方也長袖善舞,所謂動如脫兔靜如處子。這樣的本質恰恰好激化了這個世界的變幻莫測,並賦予萬物的難以捉摸。
說穿了,人到底是怕時間的。你看看,就算我真的已經領悟到一些生活的大道理,但仍舊無法擺脫因為不定時的突發事件來讓自己多愁善感一番,比如生老病死。人們對於時間的所產生的未知,恰恰好創造了一個現象,什麼現象呢?那就是恐懼感。恐懼什麼呢?你參加聯考怕考不上,你開車在外怕出車禍,你小孩上學怕被綁架,你出國去玩怕坐飛機,你希望有錢但怕被搶,你吃的好棒卻怕發胖,你今天快樂怕明天悲傷,你愛她怕她愛別人。什麼都得怕、都得恐懼。
我們看看SARS降臨,人們跟死亡病痛感覺如此接近,恐懼的意識像空氣一樣,瀰漫在每一個人胸腔與大腦之中,死神第一次大剌剌的站在你面前。原來,你以前的那些自信與自滿全部被攤開來,似乎是那麼的不堪一擊以及脆弱可笑。再瞧瞧這幾年的高失業率,朋友之間見面所談的不再是那一份對未來的挑戰,多的是對未來的不確定感。
有恐懼,故人喜愛追求安定。
因為經驗恐懼,我們才會以為安定才是我們年紀越大時越應該追求的目標,越是看透這現實世界的反覆無常,越以為安定難得。到底安定是什麼?有一份固定的工作,不必平步青雲但求平安順利;在該結婚的時候結婚,該有孩子的時候有子;買一棟房子,給該給的人一個家;偶而串場看一下電影、喝個咖啡、逛大街、遊山玩水一番,安定大概是如此吧!
安定它到底算不算幸福?人生生涯能在一個格局底下有一定規劃,不出意料想當然爾,偶然出一下差錯倒也無礙這模組化的尋常生態。有人說是南柯一夢、又道是黃樑春夢,生活就是這牢不可破,但事實卻是這麼的不堪一擊。牢不可破的是我們逃脫不掉的命運作弄,不堪一擊的是人們對於未知恐懼的抵抗力是那麼薄弱與無知。
可以清楚的面對並解決恐懼嗎?宗教一直是最直接的方法,我不鼓勵人一定要去信仰基督、佛陀或阿拉,那是需要一點緣分的。我只是嘗試鼓勵自己去面對現實的不安與無奈,以一種清楚的態度來經歷,一種屬於第三者的立場來觀看,不論自己或別人。命運裡那些十常八九的不如意,會被一次次的積累起來,改變的了的和改變不了的,都無關乎那躲在背後的卻十足深刻的真理意涵,何時能撥開迷霧見青天,誰也說不得準。
所以,在寫完這麼上萬個字的我總想要證明什麼後,忽然間靈光一現,原來我錯了,我犯了一個錯誤,犯了個執著毛病。我們所以為的神佛上帝阿拉,不論你是否信它或不信它、拜它或不拜它,它並不需向我們證明它就是至高無上的真理,你不信也好你迷信也罷,它只是隨順著因緣的聚合來做較適當的、較長遠的、較寬廣的以及較平等的方式來使得萬事萬物自然發展與滅亡,並透過潛移默化來逐步去認證那恆常不移的真切道理。
我不需要去證明什麼!這萬物自會向我推衍出它背後的深刻意涵,我不會永遠只是我,否則那將會太無趣,假使日往月來,時移世易,這輩子亦自會有它應有的結果收因。
故得證,我想要證明的其實並已不需要去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