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突然病了，卻沒想到我是這樣冷漠地開始吃著
她，和她給我的白粉，和她給我的藥丸。這樣有多久
了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會在什麼時候結束我
們也都不知道，但或許只有我是這樣，冷冷地吃著她
掉在地上的垃圾還做著筆記：1月26日，片語，鹹口
味，有缺角和辣椒粉。


吞著藥丸時她突然對我抱怨了起來，她的眼淚似乎象
徵性地滴落在我還冒著熱白煙的開水杯裡，但我正籌
劃如何能在她閉嘴並從我面前消失時完美地將所有吞
入肚中不留空隙，而且還要看起來很專心。我將她的
話連同最後一顆紅黑的膠囊一起吃了，而她剛好奪門
而出，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想吐。


大陸中央電視台正播放著某黨的首領在自以為地對他
的人民精神喊話，他賠了命地喊著：你過來!你過來!
我叫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 聲音含糊像拆開一顆半
溶化黏在玻璃紙上的糖卻一點也不甜。


他用手指向鏡頭說︰不可以不乖。


我想起一些天真的誓言，他的，但我從未允諾只因我
從未點頭，我從未忘記只因他時時刻刻提醒，提醒他
的愛，他的愛是多麼豐沛源源不絕，只要他的人民聽
從他的命令，他的愛便會像神蹟從天降臨。但我踏著
他強迫給的愛一路走來，卻看不見自己。直到那天我
累了，親手關了電視，捧著花朵在下一個街角轉了彎。


我不了解愛和不愛的理由，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愛過她
，或者是他，而那是否可以叫愛我亦不明白，每當我
看著她仔細地擦拭著電視時我只是漠然站在一旁冷冷
的看，骨頭還在肉已挖空但她卻盡責沒有逃開，但我
不是她，也不是她，而很有可能他會說愛我曾是他的
責任使命，而我很確定我從來也不愛看電視。






別說我哪也去不了，至少我已了解離開的美好。




20040126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