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身為全家族長孫女加上家裡排行老大的關係，我是個心智上還算蠻早熟的孩子。初中時期特別愛看散文和詩集，當時有很多個人想法，更經歷過叛逆的過程。那時有交同校筆友的經驗，卻因為是個男生，在男女分班的學校裡還鬧得滿城風雨。雖然如此，我對男女間的那件事卻一直都是懵懂的。

     記得小學六年級看著最愛的西洋電視影集「馬蓋先」(MacGyver)時，劇中難免有親嘴鏡頭。那時我內心總是很疑惑，也終於忍不住問了媽媽：「媽，每親一次嘴就生一個孩子的話，那馬蓋先拍完這一季不就生很多個了？」

     當時媽媽也沒多做解釋，只見她笑笑的說：「不是這樣的，以後妳長大就懂了。」

     而呆呆的我，竟然也就這樣繼續的單純下去，一直到專科，甚至出了國後認識老公前都還是如此。我必須誠實的說，我曾天真的認為愛情可以完全循柏拉圖式的精神往來…直到結婚後才真正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

     會提到這樣一件事是源自於才小學三年級的喬，這一年來明顯的成熟許多，也常常問我一些超齡的問題。今年問了我：「媽媽，甚麼是SEX？」

     幾年前當她還上學前班時同樣問了這樣一句話，但是當時我很簡潔的對她說：「是指妳的性別。男就是Male，女則是Female。」如此即解決她的疑問並終止更深入的對話。

     雖然知道遲早都得面對孩子詢問這樣的問題，卻因為喬提早好幾年而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原本預想約五年級左右)。於是我思索了一會兒，先這樣回覆：「喬，媽媽原以為等妳身體開始產生變化的時候再來解釋這件事比較好，妳也比較容易理解。如果妳希望現在就知道，那媽媽必須先去找好圖片與資料，再來講解給妳聽，這樣妳才能明白。好嗎？」

     喬耐心的等了幾個月的期間，我努力的翻家中的書籍，試圖用童書中比較簡易的人體生殖構造圖來解說。不過我忘記喬已經懂得查詢字典的事實。所以當她上星期自行拿字典查出這個字的定義時，指著裡頭其中一項說明訝異的看著我『~(with sb) the action of a man inserting his Penis into a woman’s Vagina…womanmay become pregnant』 (Oxford Advanced Learner’sDictionary of Current English, Editor Jonathan Crowther, 1995 Oxford UniversityPress, p1078)。

     當下的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又故作鎮定的點點頭，然後對她說：「我已經找好書了，找個妹妹不在的機會媽媽再好好的說給妳聽吧。」

     這個星期，因為孩子們在老公飛回大馬的當天(8月1日) 就各自大病一場，所以整星期都請假在家休息。於是喬喬找了個童先睡著的晚上，抱著我之前找到的書 “身體大探險” (兒童第一本人體小百科)在我房間裡靜靜等候著。

     安撫童童睡了之後，我回到房間和喬一起坐在床上，攤開這本大書的生殖器官篇章，開始認真的從男女身體的構造開始慢慢說明。努力讓她了解她的身體及一般同齡男生的身體在未來幾年將有怎樣的變化，這些變化將代表甚麼意義，而這些新意義又將如何影響她的生活。同時我也讓她了解到保護自己身體將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畢竟這檔事就是能讓女生懷孕的關鍵。

     喬喬認真的聽我解說，並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並問我：「妳和爸爸也這樣做嗎？」

     我笑著點頭答：「要不然妳和妹妹是怎麼來的呢？」隨後機會教育：「女孩子的身體很珍貴，而做這件事情是很隱私、屬於兩個人的事情。妳總不希望隨便讓別人看遍妳全身吧！」

     她趕緊搖搖頭，卻又好奇的想知道這是怎樣一回事。

     於是我接著說：「所以做這件事只能和真心相愛的人一起…我相信妳該不會願意生一個沒有特別喜歡的人的小孩吧。至於怎麼做，妳以後慢慢會懂的。媽媽這樣解釋妳都了解嗎？」    

     喬似乎還算滿意我的回答，之後我們互相玩笑了一下。這令我慶幸自己能夠用輕鬆卻嚴謹的態度來完成回答孩子所挑戰的問題，並達到正確說明的使命。

     面對孩子們的問題，我一直都是抱持著開放的態度。無論是多麼禁忌、辛辣或是敏感的話題，我都希望孩子能知道媽媽從來不會避諱，而且還很樂意找尋資料來為她們解答。

     比起讓孩子自己盲目摸索，或是找朋友討論、猜測，甚至用錯誤的方式找尋答案…我寧可成為孩子無話不談的心靈導師。我最希望的，就是趁她們還小就養成有疑惑就來和父母討論的習慣。我想成為孩子們最能夠信任與依靠的人，並慢慢讓這個習慣落實成為她們生活中的一部分。

     畢竟我相信，當習慣養成，即使她們長大後開始擁有自己的秘密，但是當面對未來、工作與愛情上的抉擇，或是處於人生叉路的時刻，她們依然能毫無畏懼的提出來與我們討論、或分享、或分擔，然後充滿能量的繼續向前走。這樣的親子關係，一直是我夢寐以求也極為期待的。

     多與孩子聊聊吧！閒話家常是建立親子情感的方式；是父母為孩子傳遞生活經驗的好機會；也是分享心情並讓雙方更了解彼此的重要基石。我內心不斷這樣的勉勵自己，為自己也為全天下的父母打氣！

寫於2013.8.11 11:49pm @ Watsonia H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