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01 20:12:28masa
聽見。
因緣際會,認識了個長我十歲的男孩子。
他是資深記者,成天在腥風血雨的事件裡穿梭來去。
「這城市間有太多悲苦,我們不需要多餘的眼淚。」他說。不知怎地我從他堅毅的嘴角瞥見些不忍的什麼,於是用眼神提問,我想他會說話的,每個沈默的人其實都有很多很多想說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或者,找不到雙傾聽的耳朵,這城市太忙碌,我們都在其中迷失,卻不知該如何清醒。
也或許清醒的本身早已成為更孤獨的一件事情。
後來他開口訴說好些零零星星的故事,聽著聽著,我知道他有顆非常柔軟的心,但歲月常教我們必須放棄或是隱匿些脆弱,去達成所謂的堅強,如果無法立刻變得堅強,那麼至少用逞強來偽裝吧,試著欺瞞他人,然後武裝自己。人們弄假成真地堅強了起來,有些諷刺地。
我們好像都是這麼長大的。
還記不記得生命中第一個哭黑了的夜?四周沒有人,你在鹹鹹的淚水裡重新將自己的人生讀了一回。
很多頁酸辛,能坦然地脫口而出時,已有綿長的年歲自其間穿梭而去。
我看著他微微濕潤的雙眼,覺得心底有個部分被觸動了。
我想他說出了我張開嘴卻始終吐不出的話語,那些亂了章節的故事,始終沒有被完整記錄下來的部分。
我以為我把他們丟得老遠了,但其實他們始終都在。
如果有天你在街角撿到了我遺失的脆弱,請你把她還給我。很深很深的夜裡,我喃喃自語。你也許聽見了,也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