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2-18 18:07:10沈威廷

在窄門的一個下午

  窄門是台南市一家頗負盛名的咖啡館,在南門路上,對面就是全台首學孔廟,因為入口只有三十公分寬,所以叫窄門,也因此名聲漸漸響起來。
  在讀高中時,常常就騎著一輛腳踏車直往窄門,現在我已經讀大學了,今天難得回家,和以前一樣的,我現在就坐在窄門裡面。從入口走進去,有「初極狹,才通人」般桃花源的感覺,旁邊放著一個疑似棄置的大車輪,是木頭製造的,灰色的牆壁上長著一些藤蔓,接著拾級而上,一間咖啡館便映在眼簾。這時候在一旁洗碗盤、杯子的服務生會停下手邊的工作,用濕的雙手在褲管隨便擦個幾下,口裡親切的問,先生,幾位?我舉起右手,豎起食指,微笑說著一位。
  這是很久的習慣了,一個人喝咖啡。當想要變得沉靜的時候,我就會找時間給自己一個人咖啡,閱讀、書寫、塗鴉、發呆,什麼都好,就是不說話。我和我在一起,看見護城河裡的世界,聽見靈魂說話的聲音。一個人咖啡是重新收斂自己的時間,誰也干擾不了的氛圍,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緒,安穩自己的心,賦予能量,餵養以溫暖。還有,給自己充電。寫大量的文字,可能連續的寫上幾個小時,稿紙寫完一張又一張,不覺得手痠。看大量的書,什麼類型都好,只要當下的心緒可以靜下來,絕對專心。又或者,大量的書寫與閱讀交錯,沉浸在不斷飛舞的思路裡,直讓自己的心輪迴千百次。嗯,就是絕對專心。一個人喝咖啡,只是讓自己絕對專心,不管是寫也好,讀也好,只要可以心無旁騖就好。有點點靜坐入定的意味,只是要好好跟自己在一起,和自己的靈魂對話。我很喜歡跟朋友在一起喝咖啡,但是一個人喝咖啡也很重要,多半選在八點以後的夜晚,有的時候十點多了還是會跑咖啡館一個人喝咖啡。非常喜歡黑夜,那種蘊含了強大力量的內斂感覺,靜而後謀動,對我而言有一種莫名所以的神奇引力,一種特別貼近靈魂脈動的直覺,很有效率。所以,一個人喝咖啡最棒的時間就是夜晚。今天我會選擇在下午過來,只是想要改變一下,不想讓自己的生活制式化。
  菜單在我前面的桌上已經擺了五分鐘,服務生走了過來,拿著筆在帳單上等待。曼特寧咖啡吧。謝謝。其實這裡最有名的是愛爾蘭咖啡,新疆酥油茶也廣受好評,不過我不喜歡和別人追求相同的東西,幾乎每個人來窄門都會點愛爾蘭咖啡,新疆酥油茶我已經喝過了,是不錯,但是我不想重複自我,加上我不喜歡喝太酸的,曼特寧就成為我最佳的選擇。請稍等,服務生說了這一句就離開了。店裡總共分為兩部分,外面沒有冷氣,視野較好,現在我就是坐在這裡,可以由此望見對面孔廟的情景,大成殿、明倫堂、禮門義路,還有幾棵榕樹,一些人在樹下散步,附近的居民早已把這裡當作公園了。另一邊有冷氣,視野不太好,不過牆上有許多書和唱片,有米蘭昆德拉、卡夫卡、村上春樹、朱天文等人的小說,唱片以爵士樂為主。
  走進店內,那是一個極具親切感的擺設方式。首先穿過一個小房間,內部的佈置是由一張椅子,一缸魚和一些擺放雜亂的書本組成的,配上溫和的黃色燈光,更讓人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再往裡面走入,才是喝咖啡的大廳。大概是下午的關係吧,裡面只有一桌客人,環顧一下四周,屋頂跟地板都是木製的,牆壁有點老舊,卻也因此增添了一份古色古香的氣質。右手邊有一個櫃子,上面放著一些小飾物。入口左方的角落同樣擺著一些雜亂的書籍,還有一台老舊的電風扇正努力的吹著,周圍的牆壁上掛了幾幅畫跟老舊的藝術展海報。
咖啡很快就上來了,啜飲著咖啡順便飲了窄門的空間氣氛,伴隨著流洩一地的爵士樂,心情隨之空明。正在寫一封信給遠在政大讀書的好友,說著該如何安排大學生活,怎樣追求心儀的女孩子,社團給自己有哪些影響,談談自己最近的事情與心事。這才是朋友。信寫完後,張望著四周觀察旁邊的人們,這是我的習慣,有時候可以從人們的臉上讀初一些訊息,甚至可以了解整個城市。觀察一個人後,能夠知道他背後的故事,重要的是,這能滿足我一些偷窺的慾望。
  坐在我正對面的是一位男性,約莫三十幾歲,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只戒指,大概已經結婚,他在窄門差不多待了半小時,一直都是一個人靜靜的讀書,和我一樣都是孤獨的擁護者,看他嘴角不時露出微笑,想必他已經融入書中的世界。在一旁的看起來是一對情侶,因為他們時常有一些肢體上的親密動作,常常說著便笑了起來,桌上放著些雜誌,分成兩堆,文學類的和時裝類的,這兩堆雜誌壁壘分明,這對情侶連點的飲料都可以交換喝,雜誌卻分的很清楚,男方只看文學類的,女方只看時裝類的,都不會去看對方的,很奇怪。我覺得應該是他們不合吧,雖然現在他們聊的很愉快,總感到以後他們一定會分手。
  窄門昏黃的燈光及充滿懷舊氣息的擺設在蕭瑟的日子中更顯溫暖,傍晚時意外看到了非常非常奇詭妖嬈的深藍一片在窗外翻騰滾動。一張小圓桌上擺滿了客人留下的心情筆記,而我們也各自記錄了情緒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美麗的桃花源。咖啡館賣的不只是咖啡,也賣品味。
無題 2008-07-29 02:51:15

兩個人擁有不同的興趣喜好進而相互生活是多采多姿且能學習到不同的事物,倘若兩人擁有太多的共同興趣;或許相處下來久而久之生活會出現乏味感,當然,這也要視人而定,你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