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話　（2）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尷尬的氣氛在瀰漫。

　　我知道，他正在打量我，以一個商人的角度──打量我。隨後，他將他的視線移開，不再看我，反倒是盯著莫天德。
　　過了一會兒，莫天德的父親緩緩開口說：「天德，天楻和湘娜在二樓的大廳看書，等等你也過去吧。」
　　感覺上他有刻意忽略我的感覺，或許是服裝吧……我今天穿的很休閒，就白色襯衫外加牛仔褲，一點大家閨秀的感覺都沒有，可是……這也不能怪我啊！我是被抓來的。

　　「是的，父親大人。」莫天德低頭回應。

　　在莫天德的父親要轉身的那刻，又看了我一眼「該怎麼稱呼？」
　　「我……」
　　又像剛剛一樣，我話還未說完，莫天德就搶著要幫我回答，但是只見莫天德父親瞪了，真的是瞪了莫天德一眼，隨後冷冷的說：「我不是問你。」
　　「……」莫天德的話，卡在嘴裡，還未出來。

　　我接著說：「敝姓夏，名靜雪。」
　　「妳是夏氏企業的千金嗎？」他接著又問。
　　「是的。」當我是的這兩個字一出，只見他的眼神有比較柔和，不像剛剛那般厭惡跟嫌棄……
　　「夏氏企業的千金……」他喃喃自語著，爾後又問說：「令尊近來好嗎？」
　　此時他的表情比較和善，不過我不喜歡……因為感覺，好勢利，總覺得他是因為夏氏企業，才轉變他的態度的。
　　不過，比起他……說實話，我也很虛偽，因為我竟然可以笑著對他說話，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家父很好，回去後，我會轉告家父的。」
　　「嗯。」他點點頭，本以為他就要這樣轉身離開，怎知他突然說：「對了，請問妳與小犬是什麼樣的關係？」
　　對於莫天德的父親這樣突如其來的問話，我嚇到了，我講不出一語。
　　「……」
　　「父親大人……」莫天德一眼看透我的情況，企圖出言救助我。

　　「第二次了，不要讓我再說一次，我不是問你。」那言語好冷，我不禁懷疑這真的是他父親嗎？
　　只見莫天德的父親他又說：「我挺喜歡夏小姐的，比你上次帶回來的那個倩什麼的好太多了，我聽說她回台灣，又跑到你們學校了是吧？不要再給我帶她回來說什麼要結婚，聽到了沒？」

　　不知道莫天德的父親是沒注意，還是刻意忽略莫天德越來越慘白的臉……

　　「我……聽到了。」我知道，莫天德在壓抑，因為他在發抖。
　　「很好。」莫天德的父親說完後，便離開。

　　接著，莫天德拉著我的手衝回他的房間內，他房間也很大，十分整齊與簡單，不過我卻沒有時間與精力去仔細觀察……
　　剛進入他房內，他馬上開啟音響，接著整個人窩到床上去，劇烈震動的音樂聲是否是在替代莫天德宣洩呢？我想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剛剛莫天德會說父親大人可是非常的可怕的……

　　突然，在吵雜的音樂底下，莫天德說了這麼一句話：「不過就是身份不同……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否決掉她……」
　　
　　商人，或許對他們來說這就是人的價值……

　　真的很可悲，但是我卻也不能說什麼，因為我曾也是這樣價值觀底下的人，而且只要我身上掛著夏氏千金這個名的一天，就一定會接觸到這種人。

　　我走向他，第一次……我覺得我是有用的，因為此時我可以讓莫天德依靠……
　　他靠著我，顫抖著，我想他在哭吧，他忍了多久了？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三年了，或許他就壓抑了自己三年……

　　過了許久。
　　「莫天德……」我輕輕的搖晃他，但是他卻沒反應。
　　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