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摩斯




文/摩斯

週日營業時間
都只到十二點

母親節
也不例外

但在這天
二店辦了康乃馨之夜
六點到十二點

雖然
我的老媽在我小時候
已經離開 我的世界

但是
員工們的母親
還是在的

我沒過母親節
但是夥伴們
還是需要的
雖然他們依然要工作

二店一樓開放給客人
二樓開放給員工們的媽媽爸爸

每個進來的人
只要攜帶一支康乃馨
當天的酒水或果汁飲料
就可以免單

而員工們
當然是全部免費

看著許多媽媽
來到店裡
其實 心裡面的感受很不同

有些客人
說著自己單親
所以帶著爸爸
我們也接受

有時在想
單親 雙親 失親
都是親密的

看著員工的父母
來到店裡
跟其中一位母親聊天

我很感謝她
對我每一句的誠實

她說 當初知道自己孩子
在酒吧工作 非常反感

其實 我都能理解
但是 我們這並不是夜店
酒吧跟夜店還是有差別

他們並沒有學壞
都是在努力工作
如果 他們有天要離開夜生活
我也是 會同意的

有個母親說
她第一次來
覺得環境不差
很舒服 只是燈暗了一點
其實 我聽了 只是微笑

至少 我們的音樂
不吵不鬧

也許 有時會有酒醉的客人
但是 安保的處理
絕對不會打擾到其他人

當員工到二樓
看到自己的父母

店裡的調酒師
看到自己媽媽
還眼眶紅
他說  媽媽覺得跟酒有關的夜生活工作
都感覺不好
但是媽媽沒有反對
都是支持著他

所以當他知道媽媽願意來
他很感動

而可可的媽媽與爸爸也有來
也是安排坐在二樓
只是他們來的早
離開也早 九點左右就離開
謝謝可可的媽媽
給了我一個大大擁抱



這次的小小活動
讓我看到
年紀最大的母親
77歲

她坐在一樓
是一位客人的母親
當我走過去
想打聲招呼
才知道 隔天剛好是他母親生日
也是第一次來酒吧

後來也破例
為他們那桌
開了火香檳

然後讓那位老母親
推倒第一杯香檳酒
推倒後 火就會繞著每一杯酒杯
燃起火光

那位老母親
笑的很開心
一直像個寶寶一樣
對每個事物 都很好奇

我還解釋了 為什麼要推第一杯
她可能不是完全懂
但是 她那個笑容
真的很美


整個活動
在接近11點時候尾聲
有個大聲說的活動
就是大聲的當場面對母親說

其實
有些 聽得我很感動

那些話
也像是 我來不及說的話

有些話
在我長大成年後
我才能理解
才能去訴說的話


接近打烊
我讓夥伴員工們 把吧檯與廚房
都先整理好 就先跟著父母回家
其他的打掃 我就自己做吧


我一個人打掃
心裡面 想著當日發生的種種
很羨慕 也很遺憾

店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也不知道 自己怎麼了
那是第一次 真切的哭了

我打掃著二樓
看著在桌邊的一朵康乃馨
莫名想哭

或許
很想我媽


雖然店裡只剩我一人
但是 我卻也不敢哭得太大聲
就怕 脆弱找上我


打掃完二樓
當我下樓時候
準備打掃一樓

打掃到一半
可可來我店裡
對我說
這樣的節日 
你不該一個人


其實有點感動
我用著上廁所的藉口
跑去廁所
怕眼淚 被看到


可可陪我打掃著
直到關掉最後一盞燈

可可笑說
第一次看你打烊
燈都關了
但是你不要忘了
你想念媽媽的心
還是很光亮的


我笑著 沒有回話


節日雖然結束了
但是思念沒有結束


回家的路上
打開車窗
風輕得不像五月
我以為
自己已經習慣了沒有她的節日

店裡雖然打烊關燈了
但那朵忘在桌上的康乃馨
我沒有丟

我把它放在吧檯邊
讓它枯得慢一點
就像記憶
慢慢地
長出新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