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HE TICKET》沒慧根


文／傾城 361度 
 
十七歲的時候我第一次抽煙，苦苦的 boss 在嘴巴裡盤旋，我在無人的廁
所對著鏡子練習，想像Ｊ一樣像個老練的煙槍，而不是偷嚐禁果裝成熟的
小女生。Ｊ說過，真正的吸煙，煙是會從鼻子呼出來的，Ｊ還說，他最討
厭抽假煙裝品味的騙子。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生澀的用食指和中指夾著煙，鼓鼓的雙頰裡是灰色的
二氧化碳，要怎樣才能讓煙真正進入身體呢，我不斷的想，鼓起勇氣鼓嚕
把整口煙吞進肚子裡，鏡子裡的我鼻子呼呼呼冒出兩管灰白，我大吃一驚
的「啊」了一聲張開嘴，其他的煙又從嘴裡飄了出去。
 
氣管和食道是相通的阿我想起，Ｊ離開我的那天我哭的滿臉斑駁，喉頭一
直卡著讓我難以喘氣的粘稠，學名叫做鼻涕倒流。
 
＊
 
我真正學會抽煙是十八歲的事。
 
往淡水的公車久等不來，我想起某個我很崇拜的作家說過她這一生離不開
涼煙和紅酒，於是我在公車站旁的攤子買了一包維珍妮和一個打火機。馬
路旁的風拼命把火吹滅，原來什麼事情要熟練都不簡單。一年半前Ｊ說，
第一次真正把煙吸進肺裡是會  暈的，我吞著嚥著吸著都已經一年了就是
進不了肺葉，偏偏就在這個熾熱需要深呼吸的午後不經意的抓著了含著煙
呼吸的訣竅。
 
十秒鐘後，頭昏目眩。
 
＊
 
抽成了習慣是二十歲的事。
 
住宿舍的日子得到最多的是名為自由的寂寞，就抽吧就抽吧，Ｊ不在就抽
吧。一三五的凌晨五點鐘，我會到便利商店買一包SALEM 和一杯左岸奶茶
，那是我睡前的宵夜；二四六則抽前天剩下的半包煙，淡水的濕氣將剩下
的半包煙浸濡的十分潮濕，下雨的那幾天點燃時還聽的見茲茲茲的聲音，
那是寂寞了一天的半包煙，受潮走調的滋味像是在抗議我為什麼留它們孤
零零在煙盒裡過了一天。
 
＊
 
沒慧根的人學抽煙要三年。
 
沒慧根的人三年了還學不會習慣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