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龜殼的孩子

攝影◎張詠捷

自由時報◎張詠捷

曾聽通靈人說過，有些人轉世時背著沉重的擔子，猶如烏龜背著龜殼來到人世，一輩子總是背著重重的殼，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這讓我想起現在澎湖島上的學生，為著升學壓力或學校老師莫名的榮譽競爭，把他們生活的空間與時間都壓縮了。於是孩子眼裡沒有澄藍色的大海，沒有金黃色的秋風景致，只有課業、書本以及沉重的升學包袱。有的老師甚至還將美勞、體育等無關升學的課程挪用，以加強升學輔導；甚至是一週五天的課後補習，讓他們失去笑容；有的學生甚至沒有週休二日，別人放假時，他們還在學校接受老師的「特別教育」，他們的青春，幾乎全被課本給占滿。

於是我慶幸自己，出生於美好的五○年代，從童年開始，我的生活離不開大海與沙灘；我的常識課本關於時間的那一課，可以在一天24小時的時鐘圖案裡，任意填滿自己想做的事；我的體育課可以奔馳操場，開心地揮打壘球；學習生火野炊的童軍課一直是我的最愛；從來就沒有任何一位數學、英文或理化老師，會任意挪用我們的烹飪課程，而剝奪了好奇的我們創作美食的經驗。

就這樣，留著阿哥哥頭的我，從小學一直玩到高中畢業，數學考鴨蛋，老師不責難，聯考失敗了，父母親也未曾責備過。就這樣，我順隨內心意志與美好島嶼環境，塑造了一個自由自在，可以以攝影與文化做為一生志業的自己。

當我從學校老師口中了解現今島嶼學生的生活後，我的心沉重了起來。那些過度「關照」孩子的家長與老師，實在應該幫孩子把沉重的龜殼卸下，讓他們去沙灘自由奔跑，讓寬闊的海洋平靜身心，畢竟，今日風靡美國、亞洲的棒球巨星王建民，絕非書堆調教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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