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Q&A》

維卡斯‧史瓦盧普著／盧相如譯
皇冠文化出版公司

羅摩，十八歲，印度餐廳一個「平凡」的服務生，卻答對益智節目裡，戲劇、槍械、運動、歷史跟音樂等十二道題目，獲得十億元盧比（約八億三千萬台幣）。贏得比賽後卻遭逮捕，「指控」他涉及舞弊，益智公司將拒付高額獎金。羅摩被關進警局，遭私刑逼問，緊急時刻，律師斯密塔出面保住他，她將證明羅摩的誠實，或是他的邪惡？

十二道題目，拼湊羅摩說短但又漫長的十八年。羅摩是棄嬰，成長曲折，名字「羅摩‧穆罕默德‧湯瑪士」即融合了各式宗教。他一度由神父收養，童年幸福，且習得在未來扮演關鍵功能的英文。神父撞破同袍同性戀遭殺害，羅摩流浪，住進收容所，被壞蛋擄獲，差些刺瞎雙眼成為盲人歌手。他當過澳洲外交官員跟女藝人的僕人，以及泰姬瑪哈陵導遊、餐廳酒保等。十二個題目拆解羅摩的人生，他回答益智問題時，總是說「我知道答案」。因為，答案一個一個找上他。

譬如，羅摩答出左輪手槍的發明者是「山謬‧柯爾特」，因為在火車上為保護少女貞操，跟奪去他五萬盧比的劫匪扭打，槍擊發，匪喪命，他握著槍枝，上頭刻著發明者姓名。答對第十一道題，是在醫院慷慨資助被狂犬病狗咬傷的兒童。他在益智問答時遇上難題，搜尋幸運幣時，摸到兒童父親的名片。他擔任文學教職，羅摩決定打求救電話給他。答對第三題，太陽系最小的行星是冥王星，是鄰居正巧是天文學家。有一晚，天文學家酗酒，要侵犯女兒古蒂雅，羅摩趁他上樓推他一把。羅摩以為天文學家摔死，逃出租處。但是，斯密塔卻跟他說，天文學家只摔斷一條腿，她正是受過羅摩幫助的古蒂雅。

答案找上羅摩，是因為他是好人，且歷經險阻，十二道題，拼貼他的苦難。當苦難超過界線，幸福就要來臨了，為此，得繼續忍耐，且得行善。他為籌錢贖回妓女女友的自由，上益智節目，巨額獎金入袋。獎金是善意的回饋，是苦難的犒賞。作者維卡斯‧史瓦盧普有外交人員背景，沒到過難民區，但譜寫出的印度下層故事卻讓人撼動。像是殘害幼童壓迫行乞，貧困村落每一戶提供一名「貝德尼」（妓女）賺錢養家等，都讓人瞠目結舌。此外，性暴力處處可見，收容所主管任意取用男童、父親侵犯女兒、男人凌虐女人。金錢的價值則提升到極端，書中提到，有錢人是享受生活、破爛小屋裡的人在活受罪，而羅摩等人只是在「過活」。警察成為邪惡的幫兇，只要有威士忌、有錢，就能驅使。這都說明貧困社會裡，金錢才是上帝。

藉益智問答十二道題目拆解人生，是作者的創意，多處對比電影跟現實，把寶萊塢寫進來，指出在沒有夢的地方，夢的誘惑更顯巨大。羅摩的好友薩里姆從小迷戀電影，執意投身銀色生涯，在羅摩匿名幫助下如願以償。羅摩幫助窮人，主角們都有歡樂生活，壞蛋們也在小說結束前給了懲戒；善報、惡終，一切圓滿。

《Q&A》回答了羅摩的一生，跟他的信念。回過頭來想，關於我們人生的問答，又是哪十二道題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