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經過衛生署遴選,我幸運地前往沙烏地阿拉伯霍阜醫院工作。當時,我很擔心如何與當地的醫師、病人溝通?不過,後來還是懷著好奇、雀躍的心,興奮地遠赴他鄉。
黑面紗長袍罩著 醫院女病患神秘
霍阜醫院在沙國鄉下,民情保守,婦女簡樸且單純,只要外出,身上一定穿著黑長袍,臉部也必定覆蓋黑色面紗,只露出兩隻眼睛,所以一般人很難看清她們臉部的表情是喜,還是憂?
由於我分發到婦產科病房,來住院的人不是大腹便便的產婦,就是一臉愁容的女性,我們稱呼她們madam。
這些婦女,大部分長得圓圓胖胖的,可是,她們身披黑袍,黑壓壓一片,常讓人覺得沉悶且神秘。
婦產科病房內都是大病房,一間八到十人,床與床間有拉簾,有訪客時,必須拉上床簾。唯有男醫師查房時,才可以打開拉簾,但女病人還是必須覆蓋黑色面紗與黑袍。
剛開始,我和病人不熟悉,她們羞怯、文靜,但經過幾天的護理相處,我用簡單的沙語或英語與她們交談,也用我最擅長的微笑,比手畫腳地與她們聊天。慢慢的,她們冰冷、防衛的心,以及靦腆的笑容,終於逐漸融化。
她要出院讓我驚 她扭擺起肚皮舞
有一天,漂亮而甜美的莎拉要出院了,她稍作打扮,等待先生來接她出院。那時,莎拉很興奮的拉著我到床旁說:「sister,來……來……看著我。」
她臉上滿布喜悅的笑容,突然間,快速把身上的黑袍打開。
這突來舉動嚇了我一跳,因為,她的黑袍裡穿著鮮豔而緊身的上衣,露出令男人垂涎三尺、誘人的好身材;乳溝上方露出白嫩細緻的肌膚,令人看了好想大咬一口;而且,她的脖子上,又佩戴著亮晶晶的項鍊。莎拉滿心歡喜的笑著說:「這是我先生送的,sister,妳覺得美麗嗎?」
沒多久,另一隻帶點黝黑的手,從床簾邊伸了出來,使勁兒拉我進去,原來是活潑熱情的諾拉,她的身體正隨著輕快的阿拉伯音樂起舞;看她那婀娜多姿、稍圓的身材,正跳起肚皮舞,真是可愛極了。
「sister,來,妳來跟我動一動……先是腰臀,再來是兩隻手上下舞動,然後是頭頸部……」諾拉一邊扭腰擺臀示範,一邊要求我跳;可是,我受不了自己笨拙、可笑的動作,只好尷尬地站在一邊,欣賞她那曼妙的舞姿。
拿掉面紗樂一樂 男醫師查房好險
此時,整個病房鬧哄哄的,顯得好熱鬧,每個madam都拿掉黑色面紗,露出「真面目」,吱吱喳喳地聊個不停;也有像諾拉這樣開放的女孩,放著音樂,跳著舞,真像菜市場,有夠熱鬧啊。這也像老師不在,一群愛講話的女生,七嘴八舌、天南地北地聊天,好快樂呀。
突然間,病房剎那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一下子都閉上大嘴巴,陷入一片寂靜……為什麼?因為,有人通報,男醫師要來查房了。快,快,快,趕快去找面紗,快點戴起面紗啊。
很快地,這群可愛又聒噪的女人,都變成溫柔婉約、不說話的小女人,個個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只露出兩隻亮晶晶的眼睛,真是有趣極了。
在沙烏地阿拉伯兩年的時間過得飛快,讓我體會不一樣的工作環境,以及隱藏在神秘黑色面紗下的異國風情;也讓我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貴在真心相待。
因為,如果話說得不好、不得體,會傷人,也會讓人爭得面紅耳赤,甚至大打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