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理位置而言,美國加州,相當於歐洲的法國。因此在許多方面,加州也想要與法國並駕齊驅,包括時尚、浪漫、創意、休閑,還有葡萄酒。
葡萄美酒,固然帶來高雅生活品味,它卻是許多人辛勤的成果。
史坦貝克的小說《憤怒的葡萄》就是取材於早期美國農民前往加州種植葡萄的艱辛過程,和複雜的心路歷程。書中的葡萄,不僅是辛勞種植的果實,也象徵著農民心中對困苦生活和不平待遇的憤怒。
這部小說榮獲普立茲獎,它的生動描述,在當年曾引起了一些爭議,和更多的推崇肯定。
仿照傳媒界的「六個W」:何人、何時、何地、何事、為何、如何,也可以為加州冠上「六個W」,包括氣候Weather、水源Water、美酒Wine、美女Woman、財富Wealth、工作Work。六者之間的互動,造成了加州的快速成長,早年在酒業和礦業,近年又在電子業和網路業。
而農業、工業成長過程中,就像史坦貝克所闡述的,人類也面臨了重大衝擊和考驗。
文學名著,就像美酒一樣,經過了種植、灌溉、摘取、釀製、品嘗的過程。其中滋味,香醇美好,令人沉醉,但也經常觸發敏感神經,令人一時衝動,導致追悔莫及的言語行動。
整個二十世紀,人類就像是喝了香醇的葡萄酒,腦海裡充滿了夢想和幻象的海市蜃樓,時而喜笑,時而哭泣,時而憤怒。時過境遷,留下了一些歷史的追悔。
加州的人文景觀,包括了馬克吐溫的親切幽默,史坦貝克的關懷悲情,和傑克倫敦的自然野性。
金山矽谷一帶的自然景觀,則包含了葡萄藤和葡萄架。葡萄業者,會和一般住家訂定種植葡萄協議,在住家後院多餘的山坡地,安裝葡萄架,種植葡萄。住家除了分享利潤,也能附會風雅,參與葡萄美酒的種植行列。
專業葡萄園,以北部的納帕谷最為著名。納帕谷的美景和酒莊,是旅遊勝地,遊客可以參觀酒莊釀酒的製程,當然更能品嘗美酒。
幾年前,我所創立的半導體設計公司,為一家美國股票上市公司所併購,當時新公司召集了全球的經銷商,就是聚集在納帕谷的一家酒莊,舉行併購的慶祝酒會。
舊金山是人文藝術的原鄉,矽谷是科技工商的重鎮。納帕谷的酒鄉,則為這一帶原野,注入一種生活品味的元素。
進入了二十一世紀,工商業發展,也像人文政治發展,從激情走向理性。葡萄酒的香醇滋味,最好是淺嘗輒止,如同清風徐來,水波盪漾。過量享用,就會激起澎湃浪濤。
盼望新一代酒客,只需要領會到葡萄裡的香醇和快樂,而將葡萄裡的激情和憤怒,留在遙遠的記憶裡,不再成為心裡永恆的傷痛和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