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標準的天枰座，標準的猶豫不決加上優柔寡斷，嚴重到朋友們老是半開玩笑的說，絕對不可以找他一起去吃迴轉壽司，不然等大家都吃飽了，他老兄可能還在猶豫，究竟第一盤要先吃蝦子還是鮪魚。而面對這類嘲弄，他也只是尷尬的笑笑，從來不多說些什麼。畢竟，愛好和平也是他的天性之一。

這樣個性的男人，卻遇上一個那樣的女人，也真是宿命。

從第一次牽她的手到現在，算算，也不只五年了。這期間，兩人不知分分合合多少回，一開始他還會傷心難過、徹夜買醉，但到後來，就連最好的死黨也懶得再安慰他了。

「反正，還不就是那樣！」

是呀，反正就是那樣。每一次都一樣，都是她倦了、厭了、看不慣他了，便雲淡風清地撂下一句分手，從此收拾行囊離開他的世界，電話不接、簡訊不回，人間蒸發去也。

可是，每一次也都一樣。要不了幾個月，她又會帶著一副受傷的憔悴神情，重新出現在他面前。沒有解釋、沒有道歉，甚至也沒有反省，但每一次，只要聽到那句話，他的心就軟了。

「還是你最好。」

「是呀，還是我好，那妳就別走了吧。」他總是在心裡這麼想著，卻從來不曾真的說出口，只是伸出手緊緊抱住她，什麼都沒有多問。

直到，她下一次離去。

當然，他並不是沒有想過要忘記她，也並不是沒有嘗試過和別的女生交往，但她的一切就是老會在腦海中徘徊不去，他忍不住就會懷念起過去和她一起擁有的種種回憶。也許，就像她老說的那句話吧：是啊，還是妳最好。

於是，當她又帶著一副宛如流浪犬的可憐神情出現在他面前，低低唸出那句咒語時，他也只有別無選擇的，推開另一個以為找到幸福的無辜女孩，重新空出懷抱，迎接她的歸來。

久而久之，他的心也漸漸麻木了。他不再為她的來來去去而欣喜憂傷，也不再希望能夠找到另一個人來取代她的存在，他只是將自己化作一棵沉默的樹，安靜地等待著，那總有一天會飛倦的她。

「離不開，那就是該離開的時間還沒到吧。」他只能這樣想，等待著始終來來去去的她，等待著，自己能夠不再等待的那一天。

（陳婉柔 ∕'O Sole Mio‧邊邊角角藝文論壇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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