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滿城盡是桂花香 
 
  2008/11/7
 
    走近前去，細蕊插滿頭的俗。

  走近前去，淡黃駁突著粉白，不是傳說和理想中的金黃。便覺連顏色也不如人意了。

  十月的天氣，前兩天剛下一場漫蕪的冷雨，夜裡便覺被子薄了；這兩天，又轉晴好溫暖。到處桂花便一捋捋、細碎粉黃地破開苞子，發了。

  是雨夜的那天下班，快十點鐘，雨停了好久了，然而光亮處地面上還是可見含著燈火的濕痕；出了大門，路上漆黑寂靜，忽然一陣甜香撲鼻。便知道，是桂花開了！那時，雨後空氣清新純美，令人心曠神怡。接連一兩天工作、幽閉的辛苦煩累，頓時被驚喜和新奇的感動而焦容不見。

  廠區的那一截路，兩旁是植有許多桂樹的。入秋以來，一直會在路過時試著嗅一嗅她的芳香。然而今年她的花開似乎晚了些時日。
  那一刻，為自己邂逅這親切的桂香而暗自怡然。不知，黑暗中這些桂樹也曾為遭遇我這深夜裡的第一個有緣人而欣慰麼？記得幾年前曾在家裡陽台上養了一株丁香，從無香氣的她，也是在更深人靜的一個午夜突然濃香如醍！夜裡睡不著，恰好來到陽台賞月的我，忽然在一剎那間有了一種知音險成擦肩而去的莫大欣喜、莫大悲慟！那麼，同樣的，在這萬籟俱寂人聲昊渺的雨夜，桂香於我，我之於桂香，皆是何等難逢，何等幸運！

  那夜，胸中小小的、彌漫不止的私語般的欣幸情緒中，我趕緊使勁吸著鼻子，生怕那少年般美好的感覺隨著香氣稍縱即逝。而香氣，卻消失了。

  走近前去，這是雨後兩天的一個晴好日子，不遠望著低矮的桂樹們正當飽滿繁盛的好年華，忍不住，走近前去，再走近前去。
  卻覺出她狀的俗，色的卑，香氣也似太甜膩太隨意，不是那些名花異草的幽冷奇警：或曇花一現，便香消玉殞；或烈油烹火，忽恍然如夢；或繁花簇錦，奈轉眼成空......相比之下，桂樹、桂花是多麼普通啊！

  桂花是一種大眾、家常的花，十月裡，一出門，一陣風過，人盡欣然舒展眉頭：好香的桂花呀！人們喃喃地自語著。
  在小城裡漫步著，有時總想找一找這香氣是從附近哪一棵桂樹而來，找了無數棵旁邊的樹，卻總是找不著。只知道，只覺得，滿城都是桂花香。
　滿城，每一個角落。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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