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群說故事媽媽,為了讓故事更精采呈現,組成一個劇團,在無數次反覆排練下,終於第一次到一所偏遠的國小粉墨登台。這所濱海的學校,約有一百個師生,全集中在禮堂看戲;台上的我們賣力演出,台下的小朋友也認真觀賞。
我在戲中扮演的二小姐,是跟在體型纖瘦的大小姐後面出場,在全場鴉雀無聲中,我才走上舞台,突然台下有一個小朋友驚呼:「阿娘喂,那麼胖。」
全場楞了三秒鐘後,就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笑浪。我看台下笑翻天,台上的夥伴也笑不可抑。待笑聲止歇,飾演大姐的夥伴,邊以手絹拭著眼角笑出的淚水,一邊丟出一句不是劇本中的台詞:「二妹,妳走快一點,來我這邊。」我想,她是看我離她太遠,要我走到她身邊,好繼續將我們互動的戲演下去。
我以台步走向她,嘴裡也脫稿演出:「大姐,沒辦法,妳也知道我人胖,走路就比較慢啊。」
此話一出,有如推波助瀾,台下笑聲更加驚人,而舞台上飾演爹娘的兩個夥伴更誇張,已經笑到蹲跌在地上了。
眼見台上台下有志一同笑成這樣,反正戲已暫時中斷,我這個「受害者」只好挺身而出為自己發聲,走向舞台中間喊著:「請問,剛剛是哪個小朋友說阿姨胖的,請站起來。」
小朋友爭相指著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孩,叫著:「就是他。」
也有小朋友說:「喔,你該慘了囉。」
我先故意生氣的看著他說:「就是你說我胖喔,你給我記住。」我看那個小朋友有點困窘,才笑著往下說:「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看來,我真的要減肥了。」在笑聲中,那個男孩搔著頭,不好意思的坐下了。
舞台上的戲終究要繼續演下去,只是,經此一笑,本來一齣有情有義的溫馨兒童劇,也瞬間催化成歡笑快樂劇。
人生如戲,我的演戲處女秀,就是如此爆笑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