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5-31 17:41:32左岸微光
在初遇的季節裡,思念如雨後苔蘚般悄然蔓延
每當風掠過樹梢,陽光穿過雲隙,我總會不經意地回到那個晨光熹微的校門口。妳戴著糾察隊的臂章,筆懸在登記簿上方,像一把溫柔的刀,輕輕劃開了我人生的扉頁。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旦落入妳的筆跡,便再也要不回來。它成了妳記憶裡的一粒塵埃,而我的心卻從此成了收容妳影子的容器。
為了多看妳一眼,我開始在圖書館消磨夜晚。書頁間的字母如螞蟻列隊,我的思緒卻總在妳的指尖流連。妳寫筆記時微蹙的眉,翻頁時輕顫的睫毛,都成了我私藏的短篇小說。我多想走到妳面前,說一句「今晚的月色真美」,但沉默如老舊的爵士唱片,在胸腔裡周而復始地旋轉。
生日那晚的司令台上,妳捧著蛋糕出現,燭火在風中搖曳如未完成的詩句。妳唱著跑調的生日歌,笑聲碎在夜風裡,成了我往後餘生反覆播放的B面單曲。後來我才明白,有些瞬間之所以珍貴,正是因為它們永遠無法被妥善保存。
如果時間能像黑膠唱片般倒帶重播,我仍會選擇在那個校門口被妳攔下。即使結局早已寫定,即使妳終將成為我記憶閣樓裡的一隻陶瓷鳥,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愛上這場註定崩壞的夢境。
此刻,但願某個平行世界的妳,正聽著我們當年錯過的唱片。當唱針滑過特定的音軌時,或許會想起那個總在圖書館角落偷看妳的男孩。他的思念像擱淺的鯨魚,靜靜躺在時光的岸邊,等待永遠不會到來的潮汐。